不知是在恼恨君舒影,还是在……吃醋。
花容战走后,君天澜回到寝殿,想了想,走到碧纱橱后,在床榻边缘坐下,这小丫头白天登山累着了,一挨到枕头,就睡得沉沉。
秋夜的莹莹月光下,他伸出手,怜惜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温凉的指尖拂拭过她白嫩的面颊,他发出一声轻叹。
“妙妙,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跟着他,前方或许是锦绣富贵,或许是万丈深渊……
可现在让她离开,他已经舍不得了。
他垂眸,正要起身离去,可是瞧着那月光在她的眉宇和脸庞上跳跃,就忍不住俯身,浅浅地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杏仁露香扑面而来,明明是最普通的搓脸香露,可今夜嗅来,却格外好闻。
他又摸了摸她的脸蛋,不忘给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窗外,花影婆娑。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早膳是宫女们端进贵客们房中的。
一桌膳美无比,大抵都用菊花做素材,菊花馅儿的素蒸元宝小馄饨,菊花核桃粥,菊花炒鸡丝,菊花鲈鱼球等等,以及一大壶菊花茶。
装花茶的是一把白色半透明琉璃壶,一朵巨大的金色菊花盛放其中,几乎占满了整个壶身。
金色与透明琉璃交相辉映,格外耀人眼目。
沈妙言享受完这顿精致的早膳,神清气爽地收拾了包裹,又包了些清甜的菊花御糕带着,将昨夜的烦恼都抛到脑后,心满意足地随君天澜下山。
两人来到山下,上了马车,夜凛驱车,沿着官道一路往京城驶去。
然而没走多远,马车便停了下来,夜凛开口道:“主子,前面的路堵了。”
官道这么宽,也能堵住?
沈妙言好奇地钻出马车,原来是花府的车驾和晋宁王府的车驾撞在了一起,偏那位大周五皇子的车队太过盛大,三家一同卡在了那里,正理论不休。
花容战可不管这些人是大周的贵客,同那个萧城烨对骂,两人打架不分胜负,吵架亦然。
后面的马车你挤我我挤你,俱都挤在一块儿看热闹。
沈妙言正看得起劲儿,右边马车传来一个嚣张的女声:“沈妙言,你竟然钻出了马车,真是没有半分世家贵女的矜持模样!”
沈妙言寻着声音看去,旁边停着的马车正是沈月彤的。
她用的是两匹马拉的宝香车,这是妃位规格享用的车驾,四角垂着宝珠,车身上还雕刻着花纹,十分华美。
“二堂姐这么拉开车帘,也不见得有多矜持。”沈妙言反唇相讥,想起什么,笑道,“夜大哥,咱们马车能往右边挪挪吗?这个位置让我不舒服。”
夜凛回头望了眼车内,见里面那人不说话,于是驾着马车,往右边挪。
而右边正是沈月彤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