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不忙。”
祢衡:“不忙?太学的章程,想来都理好了?”
蔡邕皱眉,“尚未!”
祢衡:“那还有空在这儿寻欢作乐?”
蔡邕沉下脸。
竖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寻欢作乐?
蔡琰也怒了,“祢先生,慎言!我父是在待客!”
若不是看在神悦的面子上,她会叫侍卫将这厮拖出去,哪容他在此大放厥词。
祢衡吃惊地道,“哪有客?!”
蔡琰以为他是故意找事,怒目而视。
心里有句“你瞎啊”,不知当讲不当讲。
蔡邕沉声道,“莫要故弄玄虚!”
祢衡用手一指众人,笑道,“我只看到一窝窃蠹,哪有客人!”
蔡邕:
蔡琰微微低头,转怒为喜。
众人却是来了气,有人怒道,“祢正平,你说谁是窃蠹?!”
祢衡翻个白眼,不耐烦地道,“谁问谁是!”
那人:“你”
“闭嘴!”
不等他说完,祢衡拍案而起,又嫌气势不够,一脚踏上桌案,指着众人大骂,“哪家驴圈没关紧,跑出来你们这群蠢驴!还敢自称儒生?我呸!孔夫子泉下有知,得扒开坟墓跳出来扇你们祖宗十八代!”
“死抓着只言片语,断章取义,好好的圣贤书,叫你等读成了歪理邪说!与那窃蠹别无二致,吞下几个字,就真把自己当成了读书郎!笑掉老子大牙!”
“重建太学多好的事儿,非得恶心人?要实在闲得无聊,何不自卖自身,卖去肥料厂做原料?价钱不少你们的!牛粪多少你们多少!”
蔡琰紧紧咬着唇,怕笑出声。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儒捂住胸口,“你,你欺人太甚”
祢衡从来没有尊老爱幼这种美德,一口啐过去,“你是人?老而不死谓之贼!蠢贼!”
在场所有四十岁以上的人,心里都一凉,感觉骂的是自己。
也包括蔡邕。
祢衡继续,“你等为何反对扩招女生?借口一堆又一堆,真实理由只有一个,怕自己比不过女子!以往蠢笨,还能在女子面前耀武扬威,如今要被女子比过去了,怕了,怂了,打歪主意了!我xxx,与你等同为男子,真是我祢衡之耻!”
蔡琰听得痛快极了,忍不住拍手叫好。
祢衡受到鼓励,骂得更狠,“这世上就有种蠢材,于国于民无益,于君于亲无用,不知人事,不明恩义,自以为聪明,其实比畜生还愚蠢!活着也是浪费米粮,不如去死!”
“你竖子无礼!”
有几人跳将起来,捋着袖子,作势要打。
祢衡浑然不惧,把脸凑过去,“来,照这儿打,不打你是我孙子!”
他这般无赖,那几人倒恢复了理智,像避瘟疫似的避开。
谁都知道,这竖子背后站着大将军府。
而他今日会来蔡府,不用说,定是奉宸王之命。
哼,就当他是大将军府养的一条狗!
狗咬了人,还能咬回来不成?
祢衡轻蔑地道,“孙子儿,往后见到爷爷避着些!”
他这么一闹,众人也待不下去了,纷纷告辞。
看着他们的背影,祢衡叫道,“别让我再听到你们那些蠢话,否则,后果你们知道!”
大家跑得更快了。
蔡邕一脸复杂,缓缓道,“多谢正平解围。”
早就听说祢衡嘴贱,今日一观,名不虚传。
祢衡笑道,“不客气。”
顿了顿,又雀跃道,“太傅大人,宸王千岁说,会延请我为太学博士。”
蔡邕:“她跟我说过了。”
这厮会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他不敢想。
祢衡恭敬一礼,“有劳大人照应!”
他跟蔡家不熟,说完便告退。
蔡琰送他出去,好奇地道,“祢先生,你不怕被打死?”
祢衡见她笑靥如花,不知怎的有些羞涩,偏头不敢看,“怕,但我知道,想打我的人更怕死!”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就变得无比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