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哪日迎娶神悦,再将诏书一并迎回。
听他这么说,张泽便也不推辞,双手牢牢捧着诏书,小心谨慎走向自家马车。
三弟张泊想帮他捧诏书,被他几下打开。
送走他们,张祯笑道,“大将军,你看我大伯”
不等她说完,吕布重重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张祯:反了你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换衣,等他过来好算账。
这种莫名其妙冷暴力的毛病,绝不能纵容。
等了两刻钟,窗外竟然还是没动静!
真是岂有此理,这一阵他明明每天晚上都来烦她。
越想越气,索性起身披上外袍、狐裘,冒着风雪去找他。
家下仆役不知她这么晚找大将军什么事,也不敢多问,只能开门关门,默默随侍。
两人住所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吕布看到她,大吃一惊,忙拉进屋里抱到软榻,又给她围上被褥,才无奈地道,“派人叫我过去便好,怎还自己过来?受了凉又要喝药。”
张祯冷淡道,“大将军气性大得很,我自己来都怕被打出去,哪敢派人来叫?”
吕布叹了声,握住她微凉的双手,“真拿你没办法!”
他只是想让她反省反省,谁知她性子这么急。
张祯也叹,“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吕布沉默片刻,道,“你不爱惜自己。”
张祯愕然,“没有啊,我很爱惜!”
正是爱惜这好不容易重来一次的生命,才想要拼命找出条活路。
吕布慢慢道,“天地不容,众生共弃,死无葬身之地!这种话,能随便说么?”
他真怕一语成谶。
只要想到那种可能,就恐惧得血都凉了。
他弑杀两位义父,手下冤魂无数,落到何种结局都是报应,但神悦不可以!
张祯:“原来是为这个呀。你忘了有前提条件?若不篡汉,誓言便不会灵验,不要怕!”
是她的错,忽略了古人对誓言的重视程度。
她从现代来,虽也重诺言,敬畏之心却没那么大。
凤仙是土生土长的东汉子民,生出应激反应很正常。
吕布将她连着被褥抱到膝上,把她按在自己胸口,沙声道,“我听不得这个,听不得!往后不许再说!”
他忠于汉室,对谋朝篡位不感兴趣。
但生存第一,若是非要篡汉才能活下去,他不会犹豫。
然而现在不敢了,没有后路了。
不怕誓言应验在自己身上,怕应验在她身上。
想到这儿,眼中掠过一抹张祯看不到的狠色,反不了汉,那就只能全心辅汉!
任何威胁汉室存续的人或事,他都会铲除!
包括但不限于羌氐、鲜卑、乌孙、匈奴、高句丽、乱臣贼子、八方蛮夷
张祯默了默,“好!”
尊重凤仙的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