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入京,主要是为了跟张祯聊一聊明年征高句丽之事。
如果是前几年,哪需知会朝廷,他自己就去了。
税赋也是想征就征,想截就截。
他地盘上的子民,还不是他说了算?
但这两年不一样,朝廷的掌控力越来越强,张祯任命的辽东太守诸葛玄明确表示,税赋不可动,除非朝廷有诏。
他虽有兵,也不敢调兵明抢。
要那样的话,就成了乱臣贼子,吕布、曹操、张辽等人,一定很高兴拿他的脑袋换功劳。
他也知道,张祯支持他征高句丽,否则当初也不会跟他说一大通,还任命他为东北经略使。
然而问题是,吕布、曹操明年还想远征大漠,甚至还想循着霍去病的足迹,打到狼居胥山。
那等规模的军事行动,所耗军费定然也巨大。
他担心张祯只顾着支持吕布和曹操,忘了他公孙瓒。
——话说,以前他老怀疑张祯让他一路向北,是在忽悠他,可看了朝廷这几年的举动,他觉得那不是忽悠,而是期许。
经略使他也是第一位,曹操、孙策、张合都是后来者。
他怎能落后于这三人?
张祯与他共商大计时,这几人还不知在哪儿玩呢!
他公孙瓒才是张祯最先选中的拓边大将!
是以宫宴过后第二日,就带着儿子公孙续去了大将军府。
并且未能免俗,给张祯送了几大车礼。
张祯劳累了半晚,一大早就低气压,累计对吕布发火十五次,看到这些礼物才多云转晴,让人速请公孙父子到中堂。
“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大将军!”
公孙瓒和儿子恭敬行礼。
心里很是感慨,初见之时,张祯还只是初露锋芒的浮云道长,虽智谋超群,也未走上朝堂。
眼下却已是监国摄政长公主。
自家这犬子虽略有长进,与张祯相比不足挂齿。
哎,生子无用啊!
公孙续莫名其妙,又瞪我干啥?
张祯请两人坐下,笑道,“公孙使君,小将军,我等原是旧识,不必多礼!”
两年多不见,公孙瓒看起来依旧是个帅大叔,锐气也不减。
公孙续变化也不大,面容成熟了,眼神却还很清澈。
可见没有经过残酷的风吹雨打,真是个幸福的孩子。
公孙瓒观她神态真诚,心里也自欢喜。
暗想张祯不是那等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直截了当地道,“殿下风采远胜从前,不知可还记得从前的谋划?”
他一来,张祯就隐约猜到他的目的,“公孙使君指的是,高句丽?”
公孙瓒点头,“没错!”
张祯像是陷入了回忆,叹道,“怎会不记得?那年,大将军与我、使者父子共谋北地!”
吕布含笑听着。
神悦正恼着他呢,说到正事又不得不带上他。
真好玩。
这种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感觉也真好。
公孙续有些激动地道,“殿下,那张舆图,父亲时时阅览!我也记得殿下说过,高句丽往北,还有广袤富饶的土地,不亚于汉室疆域!”
张祯动容,“原来当年之言,牢记在心的不只我一人!”
公孙续更激动了,“殿下,我从未忘记!我父也从未忘记!扬威域外,正当时也!”
张祯抚掌,“好!小将军壮志凌云,吾辈楷模!”
公孙续只觉耳朵一下子发烫发热,俊脸通红,“殿下过奖了!”
他真喜欢张神悦。
阿爹对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儿都不满意,张神悦不一样,赏识他、鼓励他,把他当成青年才俊。
吕布慢慢喝茶,暗想又一个被神悦忽悠的傻小子。
以前她也是这么忽悠自己的,花言巧语、赞不绝口,夸得他险些忘了自己姓什么。
现在却非打即骂,不假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