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当着母亲的面问及外男,卢夫人也没什么反应。
仿佛女儿问的是衣物钗环,不值得大惊小怪。
张祯心说这家可真开明,要换了京中人家,做母亲的肯定当场教训女儿。
不过,想想卢夫人往日的作风,又觉得这很正常。
正商议着玉容记开在哪儿、上些什么产品、定价几何,忽有丫环来报,刘太常求见。
刘太常是谁呢?
就是刘焉。
张祯一直觉得他快死了,随时准备着听到他的死讯,悼词都已让幕僚写好,可他就是不死。
上个月,顶着一脸死气乘车进长安,同行的还有二子刘诞,三子刘瑁,四子刘璋。
刘瑁的狂躁症,连自己都有所察觉,总是控制不住的想打砸东西。
吴夫人有了张祯的提点,知道这是病,软语劝说他到长安请华佗神医诊治。
他也不想讳疾忌医,加重病情。
因而入冬后就禀告父亲,要来长安求医。
为啥是入冬后呢?
因为入冬前他和几个兄弟都在寻矿,入冬天冷,不便上山,大家都在府里窝着。
他也就不怕落后于兄弟们。
刘焉一听也动了念,此前他对求医兴致缺缺,是觉得自己并非病重,而是寿元将近,神医也救不了。
安心地等死。
可既然等来等去都没死,那不妨让神医治一治。
便也要来长安。
长子刘范重任在身走不开,打发二弟、四弟一同前往,随行侍疾。
就这样,父子四人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傍晚来到了京城。
刘协见了他们,相对而泣大半天,一个赛一个的会哭。
其实刘协内心欢乐得很。
他心里有本账,谁忠谁奸他都记着。
刘焉就在奸臣第一页,只在董卓之下。
因为,恢复州牧制就是刘焉的谏言,自此诸侯割据,皇权旁落。
而刘焉会去益州为牧,也是因为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气。
其心可诛!
此时见他臣服于朝廷,又老迈将死,刘协怎能不畅快。
脸上哭着,心里笑着。
还赠刘焉太常寺卿之职。
对了,袁术也是太常。
刘协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按理一个蔓菁一个坑,但反正都是被架空的闲职,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袁术、刘焉若有意见,就让他们自己闹去罢。
袁术和刘焉都感觉很恶心。
这小崽子太坏了!
但也不敢有异议,怕被张祯借题发挥。
只能在见面时互相挖苦贬损。
袁术还得收着些功力,免得一不小心把刘焉气死,给刘协治他罪的机会。
——说来也怪,刘焉这老儿看着就像要断气,可那口气就是不断,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刘诞、刘瑁、刘璋三个,则是授职西南寻矿特使令,刘诞为正,两个兄弟为副。
他们也知道了岭南寻矿之事,颇有前辈先贤的自得。
在司马懿、王定等人面前,姿态摆得极高。
司马懿、王定面上谦和,心里则在嘲笑,你们兄弟几个是真的寻矿,我们却是为了整治岭南,意义重大。
所以在我们面前充什么大头?
笑死个人!
张祯也如约为刘焉和刘瑁引荐了华佗神医。
据华佗诊断,刘瑁确实生了病,病在头脑,针灸汤药可治。
但此病易复发,往后不可轻易动怒,要尽量保持心境平和,否则伤及性命。
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刘氏父子都很吃惊,刘焉更是严令刘诞、刘璋,不得惹刘瑁生气。
两人都表示绝对不会。
一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