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回到家里,天已经有些晚了。
先去内宅见过父母。
因她晚归是常事,张淙和蔡琛也没有多问,嘱她早些歇息。
张祯应着回了自己的小楼,跟半夏和霍红儿说会儿话,便道身子疲乏,各自回房。
关上门,脸一阵阵发热。
该死的吕凤仙,戏还挺多!
两辈子加一起,她也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在马车里发了会儿呆,话都没怎么说。
只不过快下车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在吕布腿上。
很难为情,极度难为情。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敢多看吕布一眼。
哎呀不想了,这种往事就快点随风飘去吧。
盥洗换衣,散发梳头。
华神医教的法子,睡前梳头发,可活络头部经脉,舒缓疲劳,有助睡眠,促进头发生长。
正梳着,忽听西边的窗户被轻轻敲响。
哪个好人会在这个点敲人窗户?
她一下子警惕起来,跑到妆台左侧,一把抓住挂在墙上的宝刀。
这刀还是吕布送的,据说是董卓的珍藏品。
虽然她没学过刀法,但有武器在手,至少好过没有。
“神悦!”
窗外那人压低声音叫她。
是吕布。
又是吕布。
张祯松了口气,随即恼怒起来。
怕楼下的半夏和霍红儿听到,赶紧打开窗户,小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大哥,咱们才分开啊!
都还没过一晚上啊!
你别这样,我真的不习惯!
吕布身材太过高大,站直了就看不到窗户内的情景,索性趴在窗户边,右手从身后伸出来,微笑道,“给你。”
是一枝鲜艳灿烂的石榴花。
张祯: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送花给她,此人病得不轻。
吕布低声道:“晚上路过前苑,见这枝花甚美,忽然想起你。”
许是出征在即,他对神悦越发眷恋,恨不得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
而且,之前他在车里行为逾矩,她竟然没有大哭大闹,也没跟陈宫、高顺等人告状,可见也是心疼他的。
一想起来,快乐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看见什么都能想到她,根本睡不着。
干脆再逾矩一次,翻墙进张府。
张祯默默接过石榴花,“你快回去罢,别让人看见。”
吕布:“好。”
伸手想抚她脸庞,还没触到又收回来,转身跃下楼阁。
像一只夜空中的大雁。
你这也太突然了吧?就不能先给个提示?!
张祯吓得心跳漏了半拍,赶紧开门看,见他安然落地,疾步走向院墙,方才放心。
半夏在楼下叫道,“师傅,有事么?”
张祯:“没有,我出门夜观天象。”
霍红儿:“什么响动,你们听到了么?”
张祯:“野猫,有只野猫从树枝上跳了下去。”
——
自打知道吕布要远征乌桓,刘协就坐立不安。
这天叫来张祯,鼓足勇气道,“皇姐,我想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