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有时候,就像是手里的沙,你越是要握紧它时,它反而流失的更多。时辰越是想快点睡着,却就是无法进入完整的睡眠。
他游离于睡与不睡之间,就像是一锅夹生了的饭,等到早上该清醒的时候,却是表面清醒,内里则十分困乏。
不过,人家早饭都准备完毕了,他一个客人还没有起床,就太不像话了。
即使这样,当时辰打着哈欠洗漱时,也遭受了刘姨的白眼。
洗漱用品都是昨夜给他新买的,弄完之后,他便在贝小倩的招呼下,到餐厅吃饭去了。
餐厅里就他俩,时辰问到:“刘姨不一起吃吗?”
贝小倩说:“她已经吃完了,上了些岁数的人,不像咱们这样好懒在床上。再说,她还要准备行李呢,咱们吃就行了。”
时辰没再说什么,只是闷头吃饭。
吃完饭,已经快到八点了,但樊城比较小,还不至于提前那么早到火车站。贝小倩便帮着刘姨清点了些东西,一共也就收拾了两行李箱,都放在门口准备了起来。
在这空闲时间,贝小倩对刘姨说:“你把车票给我看看,昨天太晚,我还没看过车票呢。”
刘姨把车票给了贝小倩,后者接过去一看,便是眉头一皱问到:“为何是两张软卧和一张硬座?难道你不想坐软卧吗?”
这一问,可是把刘姨给问懵了,她指着时辰说:“不该是他坐硬座吗?我这硬座票,就是给他买的啊。”
贝小倩瞪了刘姨一眼说:“你怎么老糊涂了?时辰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区别对待他,是要干什么?”
刘姨不乐意地说:“他一个小城里的人,有个硬座就很不错了,还想怎么地?”
贝小倩冷笑说:“我知道你不乐意在这里伺候我,也不是我求你来的啊?昨天夜里,我在时家战斗,你在哪里?看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姥爷,他怎么治你的罪!”
刘姨这才慌张起来说:“小姐,我昨天也不知道你出了那样的事啊。这事你可别跟太老爷说,我知道错了。”
贝小倩气的脸都红了,把硬座的票给了刘姨说:“你就去坐硬座去吧!没有你在身边,我还舒心一些!把东西拿下去,找好了车再打电话叫我们。”
刘姨不敢有所执拗了,拎着两个箱子便下了楼。可是在临关门的时候,她还是向门里投来了恶毒的一瞥。
等门关严后,时辰轻声问到:“这个刘姨——”
贝小倩气恼地说:“就是一个狗奴才罢了,是我那几个舅舅派来的,明着是照顾和保护我,却是来监视我的。”
时辰表示很疑惑,贝小倩解释说:“说我的坏话,离间姥爷对我的感情,将来好让我分不到陆家的财产,就是这么简单。就好像谁稀罕一样。”
时辰叹息说:“没想到,你的命运,跟我也差不多啊。”
贝小倩笑着说:“所以咱们两个,是同命相连,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冒失了,脸顿时红的像熟透的,水灵的苹果一样。
时辰也不去打趣她,但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无形间联络了两人的心。
一会儿,刘姨那边打来了电话,贝小倩环顾了这个屋子一圈,有些眷恋不舍地带着时辰离开了。
他们上了火车,自然是刘姨独自去了硬座车厢,那两人去了软卧包厢。
火车是在白天运行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边河市,因此乘坐火车的人,坐卧铺的就极少,软卧就更少了。
时辰和贝小倩二人,便是单独占据了一个车厢,有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文火上,高压锅内的骨头汤。
那小滋小味慢慢地沁入了肌肉,透过了骨髓,满室生香。
这时候的感情,可没有什么情啊,爱啊的话语,一切的话语,都是随着一个眼神,一个举动自然通入了对方的心灵,也正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人在这里自然高兴,却不知,刘姨早已经把贝小倩和时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陆家禀报了一番。
尤其是她这个身份,被贝小倩一顿数落,最后竟还做了硬座,与一群散发着恶臭的凡人坐在一处,乃是奇耻大辱。
她不敢过多地数落贝小倩的不是,便把很多的责任推到了时辰的身上。
以时辰这个被废了天赋,并脱离了家族的人,跟贝小倩待在一处,都不用刘姨如何渲染,那陆家的人,就是开动大脑想象,也都可以弄出一番阴谋诡计来。
时辰还没到,陆家对于时辰想借贝小倩上位的结论,便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