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的口味还挺重的。
杰拉尔德摸着下巴,随意地在心里分析了一下之后,就听见世良真纯开始发挥她身为侦探的编故事——也就是睁眼说瞎话——的才能:“我的父亲是曾经消防团成员相泽正修先生的朋友,曾经和我说过有关于二十一年前那场大火的情况,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有必要被记录下来,所以冒昧上门打扰,还请见谅。”
相泽正修,曾经的消防团成员,也是当年前期嘲讽白川义最多的那位。
但是后面相泽正修与白川义的关系却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么二位快请进吧——正好我们在吃饭,要一起来吃一些吗?”
“多谢,但是我们已经吃过了。”
等到山田千春转过身去时,杰拉尔德俯下身,低声问道:“你经常这么骗人?”
“哎,我们侦探的事情怎么能叫骗人呢,这都是合理的伪装和必要的手段而已。”
世良真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并朝他丢了个wink。
二人一边低声讨论,一边换了鞋,走进了这栋并不算大的小洋房里。
“我是世良真纯,他是杰拉尔德·佐佐木,是我的朋友。”
“外国人吗?”
“算一半吧,我母亲是英国人。”
和山田千春扯了一会儿家常之后,世良真纯方才进入正题:“当年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
“其实都过去二十年了,很多事情我也记得不大清楚……”
山田千春轻叹一声:“当时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无论是张罗葬礼、安排后事,我都像是被谁操纵着一样,完全是机械的,眼泪也没有一滴,甚至还被人问是不是冷血动物……”
“人在悲伤到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这我知道。”
杰拉尔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最好的朋友、一位来自拉文克劳的小巫师,在对抗食死徒的时候被索命咒夺去了生命。
杰拉尔德就晚来了一步,只来得及听完他的遗言。
【天空真蓝啊。】
当时的他也是大脑一片空白,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抱着朋友的尸体呆坐在原地。
那是杰拉尔德第一次直面死亡。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亲身经历一次来得刻骨铭心。
“是啊……亲朋好友的离世其实就是一场蓄而不发的暴雨,会一直笼罩在往后的世界里,在你偶然想起他的那一个午后,骤然落下。”
世良真纯也感慨颇多。
她对父亲的缺席早已习以为常,长兄赤井秀一顺理成章地就填补了这个空缺,因此在听到赤井秀一殉职消息的时候,世良真纯是真的难过得要命,到现在有的时候想起这件事都会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至于羽田秀吉?
嗯,做哥哥行,当父亲不大行,或者说暂时不大行。
天天邋邋遢遢的没个正形,一点好榜样都树不起来……
“呵呵呵,看来二位都对死亡感慨颇多呢。”
山田千春眯眼笑了笑:“我现在偶尔还会怀念他,只是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当年正治也是这么教我的。
“他也曾见证过队友的离世,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消防团的队长,而是消防队的成员,是个非常非常勇敢的英雄式人物,在我看来几乎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勇敢,因为他每次都冲在最前面,丝毫不畏惧死亡和伤痛……
“但是亲眼见到队友的牺牲对他的打击相当大,以至于他在后续的救火工作中有些分神,意外弄伤了自己进了医院。
“只不过后来他还是走出来了,还收养了队友的孩子,并带着我们来到了长野——尽管受过伤,他在长野也是成功当上了民间消防团的队长,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孩子。”
“正治叔叔收养了队友的孩子?”
世良真纯皱起眉头,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只不过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事,这一段时间都没有打电话回家,我们打电话他也不接……”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呢?”世良真纯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似乎发现了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灵感,并且开始尝试抓住它。
“那孩子的名字?他名叫浅野佐世保,父亲是浅野卫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