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车里。
人挤人，人挨人，塞满了男女老少，都是目光萎靡，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
虽隔着老远，但李昌平依旧是一眼看出来。
这些人都被下了毒。
这毒却不是要杀他们。
而是普通人根本受不了如此长途颠簸，也承受不住娆疆时常弥漫的毒雾，加上人人拥挤的窒息感。
一般人根本活不到这。
怕是半路就腐烂发臭了。
他们是被这毒强行吊着最后一口气。
才勉强能走到这来的。
一双双目光中早尽显麻木，似是对于接下来的遭遇不抱希望。
身虽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见到此幕。
李昌平背后的青丝长发，正在不被人注意中，一寸寸染上血色。
这就是袁天罡说的天下大乱……
这道枷锁一旦没了。
不光自己再无顾忌，似李嗣源和蚩笠也失去了掣肘。
当初的兵神怪坛，还只是借用着十二峒三百年前对付大唐的那些。
而现在……
其中数量已呈几何暴涨。
由李嗣源搜刮，由蚩笠祭炼。
这俩人野心昭然若揭。
而且，恐怕第一个就是对付自己。
李昌平眼睛微眯。
或许是明白了当初袁天罡的话，这破碎天下为何要自己一片一片去收服？
因为那一双双麻木的眼睛，需要他去唤醒。
大唐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旗帜，也需要他重新树立。
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哪怕是袁天罡都不行！
却在李昌平打量那中年男子的同时。
中年男子同样打量着他。
当门寨打开的一刹那，只一眼，只看了第一眼！
在迎上那带着无尽寒意的清冽眼神后。
便像是哽嗓被人掐住。
强行吸着鼻子，却感觉胸膛越发憋闷，脑袋开始有些晕眩起来。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瞬间窜上脑瓜皮。
脊背仿佛被人重锤一下，弯了好多。
宛如被野兽盯上，又像是被深渊凝视着。
整个人，下一秒便瘫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