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胜成为了“牌友”。
同行的还有“青眼枭”宋元峰,“浑江牛”牛二,“胖头鱼”……
这个我不认识,不在同一个号子里面,判完才和我们汇合到的一起。
或许是因为我最后面那一番话,落了个十五年。
我想,就算是没有那番话,应该也成不了无期吧。
金胜应该需要缓缓,虽然他只有三年了。
牛二应该无了,看他那丢了魂的模样就知道。
宋元峰呢?我还是看不透他。
自从昨天晚上他说了那些话后,我更加看不透他了……
被五花大绑在东风大卡上,我开始胡思乱想。
很快我们便被带到了公审大会现场,跪在那台子上,依然是五花大绑。
我们脖子上挂上了牌子,下巴被木棍顶着,撑着我们昂起头,防止耷拉个脑袋。
牛二和宋元峰都无了,他们牌子上记载着姓名和罪行以及处刑。
最重要的,是他们胸前的牌子上有大红叉,后背也插上了亡命牌,而我们没有。
现场人不少,一眼望不到边。
所有机关都来了,开始各自宣读。
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烈日了,我竟看不真切。
“!”
突然,我浑身一颤,因为我看见了一双泪流不止的眼睛。
黄渺渺!
没想到她也来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入我的胸膛,不知为何,泪水突然决堤。
我好像看见一个男人在后面拉着她,不过水渍淹没了眼球,已然看不见了。
公审大会完了我们再次被押上东风大卡。
该是游街,该是“陪缺”了。
我想。
……
游街的路上,万人空巷。
因为游街的日子总会选定在老百姓赶集的时候,就算不是,他们对于看人游街也有着莫大的兴趣。
一传十十传百,走不动道的老太太都拄着拐杖来瞧瞧怎么个事儿。
我已经忘了有多少焉菜叶和浆糊猪食飞天而来,若非是有个武督压着,恐怕都能被漫天的东西给活埋了。
我们这一车还好,有我有金胜还有个不认识的人,至少可以分担一点烂菜叶。
后面的车,则全是一车押解一人。
毫无疑问,牛二和宋元峰都在后面享受单人雅间。
东风驶过,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的眼神。
虚眯着的,偏着头斜睨着朝上。
照例游了几圈后我们便来到了刑场。
这本不该是我们来的地方,不过因为陪缺,我们是要看完牛二他们受刑才能回所子里的。
这个时候,牛二和宋元峰已经跪在了刑场中央,旁边的生面孔就是“胖头鱼”。
他生了双吊死鬼的眼睛,上眼皮永远耷拉成一条直线,将眼白和瞳孔分割成半圆。
虽然整个人脸胖得不成模样,但一眼就能看出他脸上那股子阴险狡诈的气质。
特别是他的脑袋,那古怪的头型像极了花鸟市场新兴的宠物——胖头鱼。
三人面朝我们跪着,垂头丧气的埋着脑袋。
作为陪缺的人,我们和只能在五十米开外围观的群众是不一样的。
我们距离牛二他们的位置不足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