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嫣给保镖找了一把伞，思索的看着前面的身影。
雨幕下，走在桥上的背影，融入了夜色：他一直在努力的从深渊爬出来，从不曾懈怠。
“下来。”霍一怀的声音透过雨幕，克制沉静，黑暗完美的掩盖了他眼底挫败到嗜血的狂妄。
江紫嫣打开窗户，让他看自己的裙子：她穿的有点薄。
霍一怀隔着雨看着她。
江紫嫣觉得：“我们两个有一个不能生病。”
霍一怀态度依旧，目光像藤蔓，一点一点地缠绕过来，那藤蔓还带着倒勾，勾着坚定的执着。
江紫嫣迎着他的窥探，不闪不避。
霍一怀几乎能从她眼里看出下一句话，‘要留一个人照顾你。’功效最大化的选择。
不涉及情感的追随、没有雨中她个人的情不自禁，她是衡量过后，最优于他的选择。
霍一怀突然想把她拉出来，咬断她的脖子！血与他的混在一起。
雨，轻如薄线，落在他头上、臂弯的大衣上，眼睑托不住聚集的雨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灯光凝聚的霓裳里，她眼里是对他沉溺到极致的尊重。
尊重……
霍一怀缓缓伸出手，他很冷静，药物仿佛发挥了作用，情绪里没有一点起伏。
却清晰的知道，他甚至不用太用力，就能将她从车里拖出来，从栏杆上扔下去，然后再把她捞起来，再扔下去……
反反复复、再一再二。
她眼底的尊重会被恐惧代替，再施以小恩小惠、威逼利诱，他想要的就会落到他手里。
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他完全不用在她身上浪费他的情绪。
霍一怀大脑安静的转着，药物屏蔽了所有没必要存在的喧闹、焦躁。
只要他伸出手，他确实伸出了手。
霍一怀的手按在玻璃上。
江紫嫣立即放下车窗。冷风、细雨夹杂着冰寒铺面而来，不舒服的眨了一下眼睛：“哥——”
手在她全然信赖的目光中，转到了门把上。打开，神色平静的坐进去，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开车。”
车子重新上路。
江紫嫣拿出毛巾，顺便拿走他捏在手里的大衣，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意。
窗外的风景慢慢后退，车内的气氛落针可闻。
……
霍一怀上楼、关门，一切都很安静。
赵姨、王伯、江紫嫣茫然的站在楼梯下仰望着楼上。
“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不知道……感觉吧……”感觉不太对。
“行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今晚我守着，有什么情况叫你们。”
……
【……下雨了，你那里呢？】江紫嫣脱掉裙子。
陆意诚秒回信息：【一样。】
江紫嫣笑笑：【晚安。】给蒋医生发了今天霍总的用药情况。
蒋医生电话来的很快：“这么吃药不行，小霍总为什么突然这样吃药？”
江紫嫣思索片刻，将这些天所有能筛的事情全筛了一遍，小霍总很正常。
“有什么刺激了他情绪吗？”
“没有吧。”学校环境很简单，平时他们都很注意，霍一怀虽然不喜欢热闹，但绝对不排斥热闹，而且过年的时候情绪也很平稳，药物只是正常用量。
江紫嫣也疑惑了，为什么过完年反而加量了？
蒋医生看着今天的量，皱着眉：“总归有原因，不能这么吃药。”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