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泊简其实对诗词大会也不感兴趣,但他是解元,帖子都送到府上了,若是不去,岂不遭人笑话。
他早就让族学的老师帮他写了十几首诗词,到时拿去应付一二。
母亲想要出去透气,他自然是不敢拒绝,连忙应了下来。
这日傍晚,棋盘街热闹非凡,各个府邸的马车停靠在路边,满满当当。
戌时将近,裴府的马车也来了,夫人王氏让马车停在含香楼门前。
裴泊简下车后便去了稷下学社,王氏则说自己随便逛逛。
王氏在含香楼门前踌躇,她一个深宅大院的主母,是断然不能进含香楼这种下贱之地的。
听说这含香楼是首辅韦大人的三公子开的,这也是太离谱了。
万明律上便有写明,官家人不可嫖宿,更是不能做这样的营生。
可韦良做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竟然放任儿子开花楼。
王氏想着夫君几月来总是不归家,说是公务繁忙。
可看那信上所说,莫不是留宿在含香楼这烟花之地?
王氏心头揪得紧紧的难受,想进含香楼,却又不能进。
正在这时,几位含香楼的姑娘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
“三公子笑话裴大人惧内,说要让裴大人好好教训他夫人哩!”
“裴大人也真是够可怜的,昨夜里他喊了我和金珠进屋里伺候,他直喊着他夫人不解风情,有了我们,便是死在石榴裙下也心甘情愿了。”
“哈哈哈……裴大人当真如此说?那你们倒真是将他伺候得妥当。”
“那还能有假!裴大人说他府里的小妾都被他夫人给弄死了,他又嫌弃夫人年老色衰,可不就天天宿在含香楼不愿回家。”
“难怪三公子说裴大人的夫人是位悍妇,得早早休弃才是。”
“三公子是想把谁送进裴家来着?”
“本是指了小宛和如如,可她们听说裴家的小妾都被主母给弄死了,死活都不肯去。”
这边王氏听得这些话,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金牙。
近一两个月不着家,原来是嫖宿在含香楼。
这倒罢了,竟还跟这些个下贱女子说她的坏话,还说了家里的一些阴私事!
王氏怒不可耐,便要冲进去。
“使不得,夫人,你得冷静一切,切不可冲动。”随行的嬷嬷将王氏给拉住。
“是是是……”王氏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裴正才,还有韦沐江。
裴正才以前可从来不敢来这种地方,一定是韦沐江撺掇他来的。
韦沐江不仅劝裴正才休弃她,还要往府里送两房小妾。
“哼!韦沐江,我便先收拾了你。”
王氏上了马车,对马夫说:“回侯府。”她要回娘家一趟。
她进不了含香楼,可她的弟弟能进得去。
成建侯府离得也不远,王氏进了侯府便找到弟弟去哭诉了一番。
王氏的弟弟王德容是掌五城兵马指挥司,平常便管着京城的治安,又是个心直口快,特别护短的人物。
王德容听得姐姐如此一说,便拿了架子上的长剑:“我去斩了裴正才。”
王氏忙拉着他:“不成不成,斩是斩不得的,但得吓吓他,让他浪子回头。”
王德容没甚脑子,便问:“那,那该如何?”
王氏道:“棋盘街本就是你管的,你去抄了含香楼,给皇上上奏本,说韦家办花楼。如今韦家正是丁忧时期,按律便不得玩乐,可韦沐江却公然在皇城底下开花楼,这已是大不敬,按律得坐牢的。”
王德容平常便看不惯韦沐江那嚣张的样子,只是碍于韦家是首辅,不敢动得,当即便点了头:“行,我这就去。”
他将剑收入剑鞘,又换了官服穿上,令属下牵了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