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本是想趁着王妃才进门,断不会这么快就清点嫁妆,赶忙拿了两样小物件出来。
她要去外边找匠师重新做两个假的充进去,届时再将这真的典卖了,她便能换取不少银两,可以接济她那输光了家产的阿兄。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王妃才第二日就要清点嫁妆,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去找匠师。
“阿黎,接下来王妃那边你少招惹些,别以为你是老身的侄孙女就硬气。老身告诉你,这是王府,老身也只是个外祖母,在这王府里属于外家。你若是真起了什么腌臜心事,老身将来可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这话着实是难听。
卫黎心虚,想着现下的处境,顿时泪然潸下,跪在了秦老夫人脚跟前:
“老夫人,您怎能把阿黎想得那样不堪呢?您老若是不信阿黎,索性将阿黎送回娘家。”
秦老夫人想着这一日还未到头就出了两桩事,心里膈应,顺着话道:
“嗯,你若是想回去,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在王府往后即便能嫁给麒玉,也只能当个侧室。但若是嫁给别人,却能凭着老身这层关系到大户人家当个当家主母。”
卫黎没想到秦老夫人真有这想法,顿时吓到了,心下后悔不该说了这话。
她上手抱着秦老夫人的小腿大哭了起来:
“阿黎在老夫人身边数年,心里实在不舍得。阿黎心里也只有王爷,往后断是不会再嫁旁人的。老夫人送了阿黎回娘家,阿黎正好去山上当姑子,倒也落得个清净。”
秦老夫人听得这话又心软了。
卫黎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她也想让娘家跟着皇室多沾点光。
“行了行了,这事儿就算翻了篇,往后可别再与王妃闹出什么事端来,你去忙你的吧!”
卫黎起身,戚戚然走了。
可当她去了外边时,总觉得府里的这些人看她眼神都不对劲。
待她走得老远,翠姑才与张嬷嬷说了卫黎在井边扔东西的事情。
张嬷嬷道:“要不让人在井里捞一捞,如果真是那手串和吊坠,卫黎在王府就待不得了。”
卫黎平日里行事强硬又自私,张嬷嬷和翠姑都不喜欢她,巴不得她出点事情了好走人。
翠姑其实也很想去水里捞捞,思量了一会又说:“算了吧!老夫人平日里疼卫黎,卫黎又是老夫人娘家人,这事儿若真是弄清楚了,丢的也是老夫人的脸。”
张嬷嬷:“说的也是。唉!”
翠姑和张嬷嬷进了屋。
秦老夫人吩咐翠姑:“你去把麒玉请过来。”
翠姑:“是,老夫人。”
明麒玉在书房里听阿奉说库房的事情。
“王妃倒是大度,也不计较。”
明麒玉却道:“王妃不计较,才是真计较。”
他这么聪明,如何会看不出绾禾就是在让卫黎难堪。
不一会翠姑过来,明麒玉起身跟着翠姑走了。
到了福松院,秦老夫人把明麒玉请到身边椅子上坐下。
“麒玉,听阿黎说昨晚上她让你出去吃药,王妃拉着你不让你吃,可有这事?”
明麒玉:“姥姥,确有此事。”
秦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昨夜里虽是洞房花烛夜,可你身子不好,怎么能不让你去吃药呢?吃了药再回房行礼,这也没多大的事情,王妃会不会做得有些过了?你是王爷,王妃又是山野长大,不懂事,你作为夫君得多调教调教才是。”
明麒玉道:“姥姥,王妃不让孙儿吃药也是有缘由的。”
“哦!还有缘由?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个缘由?”
明麒玉想着昨夜里被绾禾滴蜡油又扎针的事情,脸有点热:“王妃觉得孙儿吃了几年的药都没好,那药方可能不太行,恰好她懂些医理,昨夜里帮孙儿施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