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抬手压了压,神色哀愁,“先坐吧,等禁军发现了安平王妃再说吧。”
她现在没有对外告知就是因为还没有发现安平王妃的尸首,万一是假的呢。
万一安平王妃没事呢?
她心中总还保留有一丝希冀。
萧璟聿扶着她坐下,薄唇微翕,但什么都没说,也安静的陪着坐下。
很快,带队搜查的禁军队长前来回禀,水渠中发现了一绑着石头的女尸,浑身被扒得只剩中衣,巧的是,安平王妃的贴身嬷嬷也正在宫中寻人,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具女尸的身份。
正是安平王妃本人。
皇后悲痛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滚落。
“母后节哀。”萧璟聿上前扶着她,轻声安抚道,心中也不免痛惜。
三皇婶打小就对他关怀备至,也算是他比较亲近的一位长辈,如今……却是阴阳两隔了。
“皇后娘娘节哀。”姜云茵同宫婢们也连声宽慰。
“派人去告诉皇上吧,太后那里先瞒着。”
“告诉禁军统领,再去将武陵候世子和六皇子召进宫来。
还有武陵候和楚嫔,也一并叫来罢。”
皇后捂脸,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却也还要一边伤心一边安排后续事宜。
不多时。
安平王妃的尸体被抬到了凤藻宫中来,尸身已然盖上白布。
她的贴身嬷嬷趴在尸体上哭的稀里哗啦,极为悲伤。
在看到皇后的身影出来后,嬷嬷连滚带爬的来到她脚边,撕心裂肺的开口,“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主子做主啊。
她是被人杀害的,她是被人杀害的啊!”
她看见了安平王妃脑袋上的血洞,所以自然知道她并非死于意外。
都怪她不好,王妃说自己喝醉了想出去透透气,她让宫女去煮个醒酒汤的功夫就和王妃走散了。
如果她一直跟着王妃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可怜的王妃啊。
皇后身形晃了晃,还好有宫女扶着她。
无霜赶忙拉住老嬷嬷,一脸深沉的开口,“嬷嬷放心,娘娘已经派人前去缉拿凶手了。”
“凶手?你知道凶手是谁?”老嬷嬷抓住无霜的胳膊,泪如雨下,激愤的瞪着眼睛。
“您别激动,皇后娘娘自会有判定。”真相待定,无霜也不敢随意透露。
老嬷嬷怎么可能不激动,她可怜的王妃啊,怎么就抛下她去了呢?
王府怎么办?郡主和小公子怎么办?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好人不能善终。
她一转身,又去抱着安平王妃的尸体哀恸大哭起来。
返回凤藻宫的姜云柔抱着胳膊站在姜云茵身后,也觉哭得不能自已,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姜云茵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偌大的凤藻宫中,一时间只闻老嬷嬷伤痛哀哉的哭声。
最先来的人是萧帝,听闻安平王妃出了事,他立马丢下手中朝政要事,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凤藻宫。
地上的白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只苍白的手。
萧帝愣住,眼神变了又变,也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他走到尸体面前,小心翼翼的揭开白布,一张熟悉又惨白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他顿时痛心的捂着脸。
怎会如此?
午宴时人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了呢?
“皇嫂……”
韩公公一惊,瞧着安平王妃的尸体,心中不甚惋惜。
萧帝猛地站起来,看向默默垂泪的皇后,脸色阴沉,“凶手抓到了吗?”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行凶!!
萧璟聿站出来,冷肃着一张俊脸,眉头皱紧,“父皇稍安,事态还未落定,嫌犯倒是已有一人。”
“是谁?”萧帝握紧拳头,阴冷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溢出来那般,周身气势冷冽,怒火直冲脑门。
萧璟聿眼神凝重,沉声回禀,“疑是武陵侯世子。”
武陵侯是皇室宗亲,也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新贵,此前一直戍守边境,劳苦功高,受封爵位也不过才短短几载。
武陵候世子一身的好功夫,也曾随其父征战沙场,就是年近而立还未娶妻,京中纷纷谣传他有断袖之癖,名声不怎么好。
萧璟聿想,这下怕是要坐实了。
楚嫔一头雾水的从自己宫中赶来,见到地上盖着白布的尸首时,吓得花容失色,不明所以的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