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烟仔细看了又看,心中隐隐激动起来。
她应该不会看错,作为同阶段画师,她在京中的对手,就只剩临渊公子一人,她可是对着她仅有的几幅画钻研了许久。
难道,姜姑娘同临渊公子有什么关系?
夏飞烟扭头看向姜云茵,却见她不骄不躁,缄默的站着,周身在日光下,娇弱又充满生气,像极了一株不折的翠竹,哦,不,应该说是一株即将成为翠绿的嫩芽,毕竟她年纪还小。
她瞥见她光洁的侧脸,眼中升起一抹疑问。
一会儿比试完她得问问。
“此画出自何人之手?”老画师打断夏飞烟的思绪,高举手中之画,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他颇具赞叹的视线落在夏飞烟身上,嘴边的胡须都快翘了起来,足以见得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与夏飞烟的祖父相识多年,一想到他拥有这么一个天资聪颖的孙女儿,心里就发酸。
若得此女,何愁百年后画技不兴。
真是运气好哇。
只是可惜,夏飞烟没有站出来,她旁边的姜云茵倒是缓缓向前一步。
老画师一怔,摸着胡须的手猛地用力往下扯了扯,两根断须飘散落地。
什么?还是她!
老画师的眼睛突兀睁大,夏国这边也是不由得一片寂静,然后才响起喧闹的交接声。
三场,一人连胜。
不可思议。
皇后余光看了一眼淡定的萧帝,左手搭在右手上,摸了摸手指上的宝石戒。
难怪他之前串通几个皇子和宫廷画师为她作弊呢,原来是看出她的非凡之处了。
这姑娘,不就是上次在东宫出现的那位吗?
真好,她的眼光就是好。
她记得,自己还给她嘱托了一件事情,希望她不要忘记了。
老画师快速收起手中的震惊,正当他要宣布获胜者的时候,卫国的画师又提出自己的疑问。
“等等!”
“敢问大夏名师,此画哪里来的禅意?”
卫国画师周献站出来,余光瞥了一眼姜云茵,愤愤不平的开口质问。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禅意吗?拿一幅山水画就想糊弄过去。
夏国莫要欺人太甚。
老画师微微皱眉,但也不生气,反而有理有据的跟他解释起来。
“禅者,静心也。
卫国画师,并非一定要用菩萨或者僧人庙宇才能体显禅意。
你若是觉得老夫评判得有所不妥,可以自己上前鉴证。
姜姑娘的山水画可谓宁静致远,超凡脱俗,仔细一观,便有种使人心静平和之意。
说句实话,老夫作画几十余载,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心境和画功。”
他们钻研作画几十年,禅意,不外乎就是这种感觉,平和静心,引景入心,冥想其意,他在这幅画中看到的心境就是如此,所以,当得头名。
本来他还以为这画出自夏飞烟之手,没想到竟然是姜四姑娘的。
人不可貌相。
她的画功,实在了不得。
若非是她在自己跟前亲手所作,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但,他们的评判一向公平公正。
绝不会偏私,况且他之前也不知道这是何人所画。
周献紧紧拧眉,抬脚走上前,仔细端详起这幅山水图。
诸葛襄也有些稳不住,拎着袍子上了比试台,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只是可惜,他觉得这画……嗯……勉勉强强……也算过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