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严目睹周天阳倒地的瞬间,心中涌起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的眼神中既有深深的惋惜,又有无法言说的无奈。
周天阳曾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份恩情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无法抹去。然而,现在他却站在了与恩人相对的立场上,这种矛盾让他心如刀绞。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挣扎。他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选择,将不可避免地伤害到这份深厚的恩情。
可是,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踏上那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
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张昌严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那份沉重和无奈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逃避。
不过很快,张昌严就成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静。
他转向俞尧,问道:“俞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俞尧沉声回应:“等他们换防的时候,我们再离开。”
张昌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会在晚上两点换防,一个班六个小时。”
俞尧微微颔首,他自然已经观察到了这个规律。
随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张昌严虽然对俞尧的能力感到好奇,但他深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因此并未多问。
过了一会儿,张昌严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我们家有遗传病。我父亲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去世了。二十五岁那年,我也被查出了这种病。我花了五年时间治疗,几乎倾家荡产。那时,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我不想让她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周天阳。他承诺可以免费为我治疗,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受了。
他给我注射了一管药剂,那种痛苦难以用言语形容,但我硬是忍受了下来。从那之后,我的身体逐渐好转。接下来的八年里,我为周天阳做了许多事,虽然有些行为让我深感恶心,但想到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便选择了忍耐。也正是这一年,我女儿也被查出了遗传病。
我想让她接受周天阳的治疗,但我又害怕。我见过太多人在周天阳的试验台上死去。我害怕我女儿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我更害怕她即使活下来也会成为周天阳的奴隶。我只想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俞尧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低声说道:“可是,那些其他的孩子呢?他们难道就没有爱他们的父母吗?”
听到这话的张昌严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愧疚和无奈。
“我深知金钱无法完全弥补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和损失。”他沉痛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但我会尽我所能,用我所有的资源和力量去帮助他们。这不仅仅包括提供经济上的支持,让他们能够摆脱生活的困境,更包括寻求更广泛的社会支持和法律援助,确保他们的权益得到保障。”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俞尧,“我会让你看到,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弥补我的过错,让那些孩子的亲人得到应有的关怀和帮助。我会让这份愧疚成为我前进的动力,而不是让我逃避现实的借口。”
听到这话的俞尧并没有说话。
他虽然对张昌严的罪行心知肚明,但正如张昌严所言,让他活下来,也许正是一种更为残酷的惩罚。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和压抑。
终于,凌晨两点钟,他们等到了换防的时刻。两人小心翼翼地用从周天阳身上搜出来的钥匙打开了门,然后迅速而谨慎地离开了那座充满罪恶的小镇。
经过十五分钟的快速行进,俞尧已经走出了小镇的边界。然而,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危险可能随时降临。
这期间,一直是张昌严在前面带路。程晨知道俞尧没有交通工具,安排好了接应的直升机。在夜色和黑暗的掩护下,两人沿着预定的路线迅速前进,希望尽快远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
经过半个小时的紧张行程,两人终于抵达了直升机停放点。此时,程晨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俞尧看到程晨,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声:“队长。”
程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地发出了一个指令:“走。”随后,几人迅速登上直升机。
在直升机内,成成转向俞尧,严肃地说:“回去后,你需要写一份详细的检讨报告。”
俞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程晨又询问起任务的情况:“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俞尧再次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那份纸质文件,递给了程晨:“这是相关的证据和文件,都整理好了。”
程晨接过文件,迅速翻阅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然后对俞尧说:“没出什么岔子吧?”
俞尧摇了摇头,回答:“一切顺利,队长。”
……
两个小时后,俞尧终于成功返回了清理局。与此同时,张昌严在程晨的特批下,暂时返回家中休息。
当俞尧踏入清理局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虽然疲惫不堪,但内心却松了一口气,感到一丝轻松。在回程的路上,俞尧虽然对即将到来的处理结果心存忐忑,但想到程晨只是让他写检讨的决定,他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回到清理局后,俞尧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接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身心疲惫到了极点。他躺在床上,立刻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在梦中似乎做了一个美梦,那里有着不少的孩子洋溢着笑脸,在学校奔跑,而不是在实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