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三年前那场偷袭,让翎瑶右肩受伤卧床难愈的背后主使正是盛国的九皇子,可熠王殿下的安危至关重要,难不成女侯为报私仇不愿交换?
燎原君越往深处想心越没底,原本喜悦的心情逐渐散去转而沉思焦虑起来。
大帐内陷入沉寂。
翎瑶手中紧握,细滑的指甲深入掌心,她的内心在滴血,一点一点的凉透。
润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暗中联系旧部?
私斗场?还是她第一次将人带回祖宅的时候?
好啊,润玉,真是好本事,瞒她瞒得可真叫紧的,可笑她堂堂一代王侯,竟然丝毫没能察觉他的潜伏,生生被他那张脸骗得团团转。
翎瑶一想起同润玉每每缠绵的日夜,她的步步退让,温言细语,郎情妾意,都是笑话。
她慢慢抬首,孤傲的看向使者,似乎在打量一个死物,眼中没有起伏,“使者说笑了,粮草军队里没有你们的九皇子,有的也只是太原的府兵而已。”
在场军将面面相觑,不敢插话。
“这这怎么会呢?”那使者明知对方统帅故意隐瞒也不生气,依旧笑着一张老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盛国端的好态度,大周也不好回怼吧?
有失体统,有失大国风范不是?
“女侯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许是忘记了,您前几日派去手下将押运粮草的主事者囚禁起来了,那位风华无双的公子就是我盛国的九皇子。”
人有时气急怒急反而觉得头顶清明,翎瑶现在就是这般状态,她甚是耐心道:“使者又说笑了,那主事者乃是本侯院中一名男宠,念他皮相耐看,做事灵活就赏了押运粮草的差事。”
“谁能料到他通敌叛国,这才囚禁起来等候发落,哪能是贵国尊贵无双的九皇子?”
使者咳嗽两声,将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脑中回想出发前大将军对他下达的死命令,硬着头皮往上冲,只得装作不知,“竟不知我国九皇子与女侯还有这般情缘,真是缘分呐。”
翎瑶冷眼望他,朝后靠去,轻眯眼帘,懒得应他这鬼话。
见气场冷下来,使者赶紧从袖中拿出一幅画像来,“我们大将军与九皇子殿下甚是相熟,临行前交给我一幅皇子十五岁时的画像,可供贵国分辨。”
说着他将画像对着众人展开,翎瑶瞟了一眼,没有说话,好似没见过画中人一般。
这整的使者心中更是没底,明明这场买卖对于大周来讲是非常划算的。
在场大周的副将都没有见过润玉,更不要提十五岁时的润玉,连贴身跟随旭凤的燎原君也未曾见过。
燎原君望着画中公子相貌出众,虽看着年岁不大尚未及冠,可那眉眼鼻梁还有那周身的气质,足以惊为天人,他断言不出两年定是个祸国殃民的长相。
是有资格成为长庆女侯的男宠,这么一想也能对的上。
上面最有话语权的人不发话,盛国使者逐渐着急起来,他家大将军可是个暴脾气的,若是保不住九皇子,他的小命就完了。
“使者舟车劳顿,不如先行歇上一歇,饮些茶水。”燎原君见情况不对劲,赶紧出来打圆场,事关他们家主上的安危,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有道理,有道理,那就劳烦将军为我寻个歇脚的去处。”盛国使者如临甘霖,赶紧下台阶。
燎原君一面朝使者招手,一面看向上座的翎瑶,后者看向他,嘴角微微提,冷淡道:“那就劳烦燎原君为使者安排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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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王府。
“还请圣女看看,是否在太原侯府见过此人?”燎原君向使者借来画像后,一路风尘仆仆的寻锦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