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传来一声巨响,天帝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文官惊得伏跪在地,不敢抬头。
被下臣驳面,天帝面色恼怒,好个润玉,真是他的好儿子,竟敢违抗他的旨意。
“此事已定,无需多言,你与水神长女的婚事乃是本座亲赐,断然不会更改。”天帝怒道。
上位者雷霆一怒,可浮尸千里。
堂下润玉双膝跪地,忽而挺直脊背,望向面前青石砖,坚定道:“润玉心有所属,还望父神成全。”
“放肆!”
书案堆积的书册,被愤怒的推落一地,有大半砸在润玉身上,可他依旧面色平静,眼底坚定不移,好像刀口架在他脖颈处,也不会退缩。
“滚,你给本座滚到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滚回你的十方天。”天帝怒吼道,转身背过,不想再看他一眼。
文官颤巍巍抬头,瞧见大皇子没有低头认错的苗头,只是闭眸片刻,继而睁开双眼,面色平静,起身朝外走去。
文官心底哀哭一番,行过一礼,慢慢退下。
等他走出省经阁,大皇子已经跪在外面了,文官捶胸顿足,不断摇头,这又是何苦,明知没有结局,却偏要强求。
要知世间皆有因果,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只会落得一身伤。
紫方云宫。
宫殿内,天后正握着儿子旭凤的手,教他习字,耐心的给他手中的毛笔蘸上墨水,再一点点临摹字帖。
“这一横应该更重点,才相得益彰。”她柔声低语道,怀中的旭凤五六岁的样子,懵懂的点头,童音道:“知道了,母神。”
天后见状孩子如此乖巧可人,忍不住亲昵的摸摸他的头,正要俯下身来教他写字,外面仙侍走进来,有事通禀。
这才放下孩子的手,抚平宽大厚重的衣袖,慢慢走到宫殿外间来。
仙侍眼尖的上前为天后拉起珠玉帘子,紧跟其后,侍候天后坐下。
天后靠在金丝软靠被上,稍有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处,不紧不慢道:“说吧,何事?”
恭敬候在一旁的仙侍,这才上前两步,将省经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到润玉的名字,天后原本小憩的眼睛瞬间睁开,目光如炬,闪过不悦。
“他可真是大胆,天界和水神的姻亲,陛下可是连本宫都未曾知会一声,直接下旨,可见态度坚定,断然不会收回。”天后细细道。
那日旨意一下,天后也是意外,但转而猜到天帝此举乃是利用儿女亲家的关系,收拢水神的心。
原本赐婚水神风神这道旨意,水神本就不情愿,碍于天帝威严,不愿同天家撕破脸皮,这才忍住作罢。
“润玉现在还跪在省经阁?”天后觑那仙侍一眼。
“还在,陛下身边文曲星官劝了很久,可大皇子执意跪在那,星官也就离开了。”
天后冷哼一声,润玉所求,天帝和她心如明镜,还不是对她的侄女翎瑶抱有幻想。
“他如此不知好歹,惹怒陛下,失了君心,也省的本宫动手。”天后倒是乐意。
可转念又想三百年囚困神山的惩戒,竟还未让润玉收起非分之想,天后心中不由升腾怒气。
“陛下还是仁厚,让他跪在省经阁外面,吹吹凤而已,
本宫突然想起润云值守神树菩提的三百年年限,是不是还差点时候?”天后眸光微转,眼神示意心腹。
“去传本宫旨意,大皇子润玉违抗陛下法旨,看守神树不力,私自返回天界,擅离职守,将他关入烈阳禁狱,跪地受罚,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