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瑶没说话,只是用冷淡的眼神望他俩一眼,兄弟二人竟然没一个敢直视她的。
旭凤低着头,慢慢从软榻上起来,两腿摆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润玉原地未动,还是挺立站着,宛若林中修竹。
翎瑶走两步,去到他俩对面的茶几旁,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忙了两天,飞上飞下的,终于有空闲喝个茶,现在又搞出这个事来。
“你可真是好本事,我不过走了两天,堂堂火神,英勇无比,竟也受伤?”翎瑶手里转动茶盏,嘴边讽刺道,一点情面都不留。
战神说话向来冷言不好听,旭凤噎了噎,半晌干干道:“只是个意外,那穷奇迷惑锦觅,跑了出来,我一时不防被他扎了瘟针。”
翎瑶冷哼一声,知道他在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穷奇瘟针除了花界珍品夜幽藤不解,所以呢,你们又去了花界?”
旭凤稍微转头瞥了一眼润玉,示意他接话接过去,谁知对方扭头看向窗边。
“”旭凤。
翎瑶喝完茶盏里的茶水,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转头去看旭凤,“所以呢,你解了毒,可锦觅也被接走了,天界也都知道你火神受伤了,天后也知道了”
翎瑶似笑非笑的望着旭凤,她费力气瞒着锦觅的行踪,腾出地方让他们花前月下,一起读书,一起练兵,一起修行,眼盼着他们早日修成正果。
可现在呢,人没了,她的麻烦很快也要来了。
旭凤低声挽救道:“没母神那可能还不知道。”
天后有个坏习惯,只要旭凤出事,她第一个就会怀疑是润玉所为,然后下一个就是在翎瑶耳朵旁念经,让他们赶紧完婚,巩固鸟族和皇子的势力,早日辅佐旭凤登上储君的位子。
现在,翎瑶简直头大,她先要想办法怎么将锦觅带到旭凤身旁,还要想办法怎么消除天后对润玉的攻击,再要怎么应付天后,延期她和旭凤那该死的姻缘。
旭凤看了表姐一眼,他骨子里还存在幼年被表姐压迫的记忆,低声侥幸道:“应该不会吧,母神还不知道”
“本宫是怎么不知道的?”外面响起天后威严的声音。
翎瑶微笑看向旭凤,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天后质问道,她一袭曳地金黄华服,端庄高贵,朝三人走来,身后还有颤颤巍巍,没有守住门的了听。
了听行了跪拜礼,赶紧退出来。
“拜见天后。”润玉,翎瑶转身朝向天后,躬身道。
“拜见母神。”旭凤朝前走一步,弯身俯首道。
“快快免礼。”天后赶紧过去接住儿子的手臂,心疼的拍了拍。
“怎么还起来了,快快坐下。”说着,她就扶着旭凤的手臂,带着他,母子二人一起坐在软榻上。
翎瑶抬首,面无表情,站在一旁,润玉也是平静的站在对面,眼眸不起波澜,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对他不再起作用。
四千多年前天魔第二次大战刚刚结束,旭凤还未出世,因为心系花神梓芬,天帝太微竟然试图废除原配荼姚的天后之位,册封梓芬为后。
荼姚深知地位受到威胁,虽有诸位仙家以天界刚刚太平,天后乃是患难夫妻,在位并无过失,实在没有理由废后的理由,不赞同天帝。
可荼姚仍旧觉得自己膝下没有子嗣,地位不稳,得知润玉的存在后,决定接他上天庭,作为自己的子嗣,巩固后位。
那时润玉才七百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被骗服下浮梦丹,失去一切记忆,跟随荼姚上天庭。
荼姚无子,五百年内,的确将润玉作为自己的亲生孩子细心培养,可是得知自己怀有旭凤之后,一切都变了。
可以说,在润玉现有的记忆中,他只得到五百年的母爱,剩下四千五百年都是虚无的,仇视的,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罪恶,不受人喜欢。
眼前的天后,他名义上的母亲,仇恨他,忌惮他,讨厌他
“快跟母神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后急切道。
“只是小事,母神不必问了。”旭凤本想糊弄过去,却被天后强硬打断。
“你又要瞒母神,刚才在省经阁的时候,天帝又是赐火人参,又是赐天山雪莲的,我就知道有事。”天后道
“本还想着不知是翎瑶还是旭凤,你们哪一个受了伤,竟然又是你,你就不能让母神安下心来。”
翎瑶看了旭凤一眼,他也挺惭愧,只得将自己受伤的事情解释一遍。
天后闻言,冷哼一声,“幸好旭凤平安无事回来,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某些人都逃不了干系。”
润玉自然明白天后说的是谁,垂眸而立,默默承受,不言不语。
“这就奇了怪了,润玉和我儿一起下界捉拿穷奇,为何只有旭凤受了伤,不会是有人在浑水摸鱼,坐享渔翁之利吧?”天后语气不善,直指润玉。
从天后进殿,翎瑶就一直站在其身后,心知天后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中伤润玉的机会,听这冤枉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定罪。
她胸前气涌,很是不舒服,当即跪在天后面前,恭敬道:“翎瑶特来请罪,千错万错都是侄女的过错,未能及时守护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的安全,还请姑母责罚。”
“你这孩子,姑母何时说过你了,怎么还跪上了,快快起来。”天后心疼的站起来,去扶她。
旭凤也是一脸震惊,望着翎瑶,战神一向心高气傲,天后是她亲姑母,可以说翎瑶是母神一手抚养长大,姑侄关系亲厚,哪里用得着她行此大礼。
润玉站在一旁,就在翎瑶不远处,克制的稳住脚步没有上前,月华衣袖下的手腕,青筋凸起,手掌紧紧握拳。
他知翎瑶为何而跪
果然,他就是个拖累,是霉星,谁离得他近,谁就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