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润玉一袭白衣前来,周身清华高贵,芝兰玉树,不染尘埃,天界大殿下夜神是六界出了名的美人,容颜如玉,风姿绝世。
纵使深居彩虹尽头,暗林之中的璇玑宫,不出风头,不受天帝天后重视,依然得不少仙子倾慕。
他面色同往日一般平淡温和,朝二人走来。
旭凤转身望他,嘴角笑意,“等候多时,可把夜神大殿唤来了,见您尊驾一面,可真不容易。”
润玉被他故意用话语吹捧,不免轻笑,顿时周围花色褪色,只顾他一人风华。
“哪里及的上火神,统御百万天兵,日理万机,润玉不过一闲人,独居璇玑罢了。”
旭凤也低首笑起来,在他不注意间,润玉余光瞥向坐着的翎瑶,才慢声道:“多日不见,翎瑶公主可还安好?”
“安,她安的很,我这栖梧宫上下哪里敢怠慢战神大人?”旭凤调笑道,一把拉过润玉衣袖,唤来了听拿来凳子,请夜神入座。
“你俩倒是生分了,曾经也是打架不让对方,怎得今日彬彬有礼起来?”
旭凤笑着,收起棋子,耍赖道:“这盘不算,我与夜神下一盘,战神可做一观棋真君子。”
翎瑶‘呵’一声,没再多说。
旭凤并不知道润玉对翎遥的心思,自以为三人一同长大,情谊非凡。
润玉坐在一旁,身侧近处便是翎瑶,余光注目她白色的衣裙,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垂在衣袖内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翎瑶起身示意润玉换个座位,让他们对弈的二人对面相坐,润玉低眉不语,随她示意起身,换了位子。
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旭凤是从未看破过,四千年来只以为是表兄妹的关系,他同翎瑶是亲表,也当别人是亲表,丝毫没有其起疑。
双人执棋,翎瑶在旁观看,而可怜的锦觅依然是个凳子,任凭头顶那只鸟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棋下过半,旭凤一黑子落下,翎瑶嘴角还未嘲弄,就听“错了错了,是我手误,这步不对。”
说她观棋不语,自己却悔棋,翎瑶没好气‘切’道,“堂堂火神怎可悔棋?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众位仙家笑掉大牙。”
旭凤尬尴摸了摸鼻尖,这步棋子至关重要,寻常位置就算了,可这步下错,真要满盘皆输了。
上盘下不过翎瑶,这盘又下不过润玉,当真丢死个人,不行不行,必须悔棋。
“昨日熬夜改军报,现下脑子不灵光,眼神也昏暗起来,方才真是放错位置。”旭凤脸不红心不跳,耍赖道。
“夜神大殿都还未说什么,战神倒是急了?”旭凤转移话题,看向润玉,比起翎瑶,润玉真是好说话多了。
二人争执,润玉本旁观,忽被提到,温和一笑,“火神军务繁忙,我自明白,一时失手放错,不算什么,我们继续。”
翎瑶抿嘴,看他一眼,也不再反对。
随他去了,对家都不介意,她有何理由再插手但又忍不住心中默念,润玉也忒好说话了。
场面安静下来,只闻棋子轻微的撞击声音,润玉下棋的右手手腕处戴有一串天蓝剔透的珠串,正是翎瑶还回去的先天灵宝,人鱼泪。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一白玉棋子将要落下,却被一素手在半空中拦截,翎瑶伸出右手,用手背去推他手背,使其指尖棋子落到另一位置。
这下旭凤不乐意了,出口道:“观棋不语,怎能插手?”
润玉这棋子一落,他就要赢了,可翎瑶一推棋子落入其他位置,又吃了自己一子,生生惹得旭凤跳脚。
翎瑶摆摆手,耍赖道:“我可没说话,我上手推的啊。”
“你你”旭凤哑口无言,嗓眼处噎得难受。
诚然,四千年过去,能治得了火神旭凤的,也就眼前这位战神,他的亲表姐。
两人唇舌相战,你来我往,怼个不停,只有润玉沉默不言,放下棋子收回手,藏在衣袖下,他敛眉低垂望着袖口,被触碰的位置竟火热一片。
口中干燥,耳垂慢慢红起来。
这时,殿外了听躬身走进来,朝旭凤道:“启禀二殿下,月下仙人来了,正在偏殿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旭凤自然明白,叔父前来是为了谁,他起身看向座下凳子,化出仙术将其变成一顶手帕,收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