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代会前的夜晚略显躁动。
佛义务虚,僧人不事生产。
为了弥补自身不创造财富,没有能力从物质方面凝聚人心、吸收信仰的短板,佛门自创立之初就另辟捷径,主攻一个形象宣传。
世人多昧,会做的永远不如会说的圣洁高光。
佛之始祖能从无到有创立一个信仰,其智慧之高毋庸置疑;佛朝始祖能跨越国界使教义中兴,其智慧之高又岂能等闲视之?
没有比演讲更能够规导思想,没有比会议更能标榜圣洁,而众生皆苦,普罗大众们最缺的,偏偏就是听讲的闲暇时间。于是演讲淡出了底层的视线,于是伟光正的形象全部寄托给了无休无止的会议宣传。
口号是喊出来的!形象是演出来的!
作为能充分满足喊和演的舞台,佛朝自开国之初,就被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会议所充斥着。在这大大小小的各种会议之中,又尤以‘佛代会’和‘民代会’最为紧要,也备受关注。
‘佛代会’喊口号、统一思想,‘民代会’演慈悲、制定政策。
早期的教民很迷信,如今的教民很清醒。但无论是信或不信,思想指导政策,政策规范民生,它都是一场听觉和视觉的盛宴,是未来数年时间里都需要去顺应、去谋生的大道潮流。
大道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升逆之者氓!
岂可不关注?岂敢不关注?
明天就是佛代会的开会之期,这里早就已经被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所汇集着。
关注度高的表演都是重要的表演,重要的表演都需要排练。早在会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与会的主要成员们就已经完成了对节目的申报和审批,并在审批后的戏份里完成了反复演练。
现在是‘佛代会’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本该在各项决议都尘埃落定中安然入睡的演员们却并不安然。
公路截杀让‘本土系’恼怒,其行为不但违背了约定、破坏了规矩,更是差一点扰乱了派系的整体布局;史舒的骄狂同样让‘日光系’光火,其脱离掌控的表现,又何尝不是让他所在派系的大佬们感觉到布局的坍塌?
好在佛律坚的等级制度非常明确,任何高一层机构都对其下属机构具有绝对的指导权和控制权。丘山省是麒麟市的直属上级,其核心官员在本次佛代会上都具有导演地位,是可以随时让演员们改戏和加戏的。
面对史舒的骄狂,申屠鲍急了,迫切地想要将‘官员年轻化’由引导民间思想那种润物无声的缓慢推进,提升到政策制定的层面上来,实现一锤定音。
申屠家没有承上启下的中生代,年轻一代还过于年轻。眼看就要面对权力断层的他们真的等不起!
所以话语就有些急迫,所以就给作为同盟的木爱国形成了不够沉稳,缺乏智慧的错觉。
好在都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戏骨,木爱国对于表情的把控相当严谨,并没有将鄙视之心从面部肌肉上显露出来。
气氛融洽,话题很顺滑地就转换到了丘山省的整体布局之上。
他说:“全省十八个市(区)、一百多个县,如今真正处于咱们绝对掌控的还剩多少?三成?还是两成?很多县市,恐怕是连影响力都快要谈不上了吧?
形势相当严峻啊老鲍!
所以说,官员年轻化对于咱们丘山一系的申屠家和木家来说,很急,但相对于整个日光系的大局来说,更加急迫的,是咱们整体势力版图的被挤压。
官员年轻化是大势所趋,咱们急,本土系的那些人难道就不急了吗?既然大家都很急迫,那么两派的思想就已经形成了统一。
统一就是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的东西,哪里还需要再费心去推动呢?最多就是谁的人第一个站出来倡议罢了。
人有亲疏、事有缓急
上午的那一起麒鸣县代观察员的交通事故没有和你请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