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这回伙计也不掩饰了,直接出言嘲讽:“你是圣云山大小姐?你哄谁呢,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陶月婵这才发现周围人都嗤笑着,看着她的眼神中全都是嘲讽。
就连和她一起来的小姐们也全都退开,拉开与陶月婵之间的距离,嫌弃的态度明晃晃的表现了出来。
陶月婵被激得怒火中烧,双手叉腰傲慢的重复:“我就是圣云山大小姐!”
好像这样一再重复就会变成事实一样。
“都城中上至皇权贵胄,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知圣云山大小姐只有宋大小姐?”
伙计骄傲的扬着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哪里来的来路不明的女子,竟敢冒充大小姐!”
似是为了印证伙计的话,周围人全都无所顾忌的嘲讽起陶月婵。
“真不知哪来的脸,竟好意思说自己是圣云山大小姐。”
“脸皮真是够厚的。”
“哪里是脸皮厚?依我看就是不要脸。”
“为了骗吃骗喝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依我看她本就是个没脸的,还谈什么脸?”
“若是大小姐知道被这样的人冒充,怕是要气死呢!”
“以大小姐的品性,根本不会将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看在眼里,又岂会为她生气?”
“……”
围观的人越说越大声,全然不在意陶月婵的脸面尊严。
陶月婵当日到都城虽引人围观,但都是些凑热闹的百姓,近来在都城中四处走动交际,与她走动的也都是些高门中的庶女或者偏房,所以那些真正的皇权贵胄们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来的无脑蠢货。
更可笑的是这蠢货竟敢拿自己和大小姐相提并论,怕是都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但也有人认为大小姐压根不会理会这种蠢货。
陶月婵又羞又气小脸涨得通红,眼中积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来。
明明她比宋云夕大三个月,明明她才是在圣云山出生真正的圣云山人,而宋云夕只是个被抱回来来路不明的野种,可是从小到大山中所有人都叫宋云夕大小姐,而她只能是婵小姐,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努力修行想将宋云夕比下去,想让所有人都认可她,可宋云夕却毫不费力的就将拼了命努力的她踩在脚下。
八岁那年,宋云夕这个外来的野种更是被定为圣云山继承人,下一任的掌门。
但最让她生气的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继承人之位,可宋云夕却不见丝毫的兴奋激动,就好像他得到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而是再寻常不过的寻常之物,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
这让陶月婵更恨了,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宋云夕。
凭什么?
凭什么圣云山的一切都要被一个不在乎它的野种得到?凭什么她无论想得到什么都可以毫不费用,别人甚至会双手捧到她面前求她收下?
难道就因为她是掌门认下的女儿?
不仅掌门眼中心中只有宋云夕,就连三个师兄甚至文长老也如是。
小时候她曾跟着宋云夕一样叫三个师兄哥哥,却被他们淡漠的纠正:“月婵,我们只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妹而已,所以只能叫师兄。”
她学着宋云夕与文长老亲近喊他爷爷,在她的期待中文长老抚着她的头:“月婵,要叫长老,记住了?”
文长老虽然慈爱,但她看得出文长老对她只是表现的慈爱,但眼中没有和宋云夕在一起时的温暖笑意。
自那之后她便明白了,他们认可的孙女、妹妹只有宋云夕,也只是宋云夕。
从小到大被宋云夕压制着就已经足够让她崩溃了,可没想到如今竟连大小姐这样一个寻常的称呼都成为宋云夕专属的了,这让她不仅恨宋云夕,甚至是连宋问天甚至是除了父亲之外的圣云山所有人都恨上了。
陶月婵失控的大叫:“我是圣云山大小姐,我才是!”
说完后便冲出人群跑了开了,将那些嘲讽眼神和议论都抛在了身后。
不知何时到了万顺酒楼的宋云夕看到了楼下的一幕,无奈叹息:“从小到大我都躲着她,可就是莫名其妙的什么都要和我比,我比了她不高兴,不比她还是不高兴。”
出现在她面前不高兴,躲着她不高兴,处处退让她还是不高兴。
从小到大备感困扰的又何止只有陶月婵,她也一样感到困惑啊!
秦煦白亦是无奈叹息:“月婵是被心魔执念所困。”
他们虽说都出自圣云山,可是属于不同的门派,陶长老门下也有自己的弟子,但陶月婵却拒自己直系同门于千里之外,反倒想方设法的亲近他们,这让陶长老做何感想?又让那些师兄弟做何感想?
夜玄祈倒是冷漠:“她既自己想不开,那就让她去撞南墙,撞疼了也就知道回头了。”
其实宋云夕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跟文远侯府的那些货色比起来,其实在她心里陶月婵更像亲人,也是真将陶月婵当姐妹的。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陶月婵一再的挑衅下选择避让。
陶月婵总是疯狂羡慕嫉妒她的一切,但却不知其实自己也同样羡慕嫉妒着她所拥有的。
陶长老与妻子是嫡亲师兄妹,二人感情极好,陶长老对妻子从一而终,没有任何通房侍妾,更是洁身自好拒绝一切美色诱惑。
因为深爱妻子,所以不忍她再受生育之苦,只生了陶月婵这样一个女儿后便自己服了绝子药不再生了。
对陶月婵这唯一的女儿更是视若掌上明珠,恨不得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她的母亲更是慈爱温柔,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陶月婵。
有父母全无保留的爱,身为门下唯一女孩子更是得到所有师兄的疼爱呵护。
与他们这一门不同,爹收徒只看缘分,所以除了她之外也只收三个位兄长为徒。
可大哥因中毒长年闭门不出,二哥性子冷峻不苟言笑,三哥虽性情开朗但除了修行还要忙那么大一摊子生意,所以他们这一门其实清冷的让人备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