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死里逃生,江妃娘娘已经对这个儿子死心了,若不是三哥一直陪着她,万念俱灰的她只怕早就已经寻了短见了。】
自伤了母妃后他一直不敢面对,每日都会让人去打听消息,可自己就是不敢去见她一面。
得知母妃身体无碍了他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想着母妃定然会命人来让他入宫的,到时他一定会真心向她道歉乞求原谅。
可是母妃就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便是他不着痕迹的将重病的消息传进宫中,母妃也依旧不为所动。
却不曾想母妃竟是因他而万念俱灰。
想到梦境中母妃是受他所累而死,夜玄煜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痛到让他窒息。
看他捂着胸口痛苦不堪的模样,夜玄陵终是不忍:“二哥,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府,父皇那里……”
“不要紧。”
夜玄煜一脸悲伤:“我只是觉得自己错的实在离谱。”
夜玄陵只当他在说刺伤江妃之事,感同身受的想到宋云夕听心声中的前世,自己也是害死了母妃,还害得童家覆灭。
他是已从对宋慕雪的执念中清醒了过来,自然也是希望二哥也能如他一样,然后用余生为前世的罪孽赎罪。
“二哥,有些人有些事需得用心去看,眼睛所看到的或者我们一直以来所认定的,其实不一定是真的,极有可能只是个虚假的假象。”
以二哥对宋慕雪那种疯狂的念执,他也不敢说的太清楚明白。
“三弟说的是,以往是我太自以为是,将自己困在局中当局者迷了。”
原本夜玄陵也只是本着兄之情提醒的,至于夜玄煜会不会听他还真没抱希望,可没想到夜玄煜竟然认可了他的话。
而且他这话,夜玄陵听着怎么都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
他想问,可又想到宋云夕心声中提及过沈家与卫氏一族的牵连之深,就怕说的多反倒会泄露天机,怕被宋慕雪迷了心智的二哥会坏了宋云夕和老四的事,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夜玄煜眼眸暗了暗,知道便是还能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三弟也对他全然没有信任了。
可这怪得了谁?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夜玄煜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你放心,我糊涂了这么久,自然是不会再糊涂下去,以后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二哥心里有数。”
夜玄祈不知他这是何意,但本着点到即止的原则,也只是顺着他的话道:“二哥能明白就好。”
二人说话时,就听到宋云夕凶神恶煞的警告夜玄恪:“你也离宋慕雪那舔狗远点儿,你本来就蠢,别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玄恪很想问什么叫他本来就蠢?但想想自己总是听不懂她和四哥的话,也只能认可自己的确蠢这个事实了。
“我知道的,虽然我的确不如你和四哥聪明,但我听话呀!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和四哥的话。”
宋云夕一改刚才的严肃,笑眼弯弯的抬手抚着夜玄恪的头:“真乖!”
夜玄恪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头凑了过去让她放手摸。
这时候的夜玄恪全然没有贵为皇子的傲气,像极了一个听话懂事的弟弟。
虽然他的年纪明明要比宋云夕大。
夜玄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含笑看着他们两人,眼底都是温柔和纵容。
看着这一幕,夜玄煜才意识到自己和宋慕雪相处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切的流露出过对他的担忧,亦从未曾叮嘱过他什么,似乎每一次见他都是有事相求。
原来是否真心待一个人,从小小的举动就能看出来。
可惜,他是真的被蒙蔽了心智。
【上一世夜玄恪虽然对宋慕雪执迷不悟,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依然是守护晋安的江山和百姓,这样的人实在不该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这一世他既然早早醒悟了,那我定然会护这狗东西周全,绝对不会再让他被任何人算计。】
夜玄恪:狗东西是几个意思?
原本他听着还挺感动的,觉得未来四嫂还是很疼他的,可听到狗东西这个称呼的时候,夜玄恪心中所有的感动消失殆尽,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但一旁的夜玄陵却是羡慕不已,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能得宋云夕真心相待。
夜玄煜更是红了眼眶,原来宋慕雪是真的从未关心过他,哪怕一次也未曾有过!
庆隆帝身侧跟着夜玄容来到崇政殿的时候,气氛便是悲喜交加的。
当然,悲的自然不可能是宋云夕和夜玄祈三人小团体。
见到脸色他白的夜玄煜,庆隆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冷哼了声便不再看他。
夜玄煜也自知理亏,立刻跪下来请罪:“儿臣知错了,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他的罪孽自是万死难赎,可是他绝不能就这样去死,他要为自己赎罪,要向前世那些被他害死的百姓赎罪。
庆隆帝看着俯首认错的夜玄煜,脸上的阴沉不仅没有任何的消散,反而更是涌起了杀气。
“你该请罪的人不是朕!”
是夜氏的列祖列宗,是前世被他害死的百姓,是前世因他而死这一世又因他而重伤的江妃。
夜玄煜自知罪孽深重,只是重复着:“儿臣知错了,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夜玄容适时的为夜玄煜求情:“父皇,二哥都已知错了,就请父皇原谅他吧!”
庆隆帝冷声道:“若再有下次,朕就砍了你这脑袋!”
夜玄容惊喜万分:“二哥快起来吧,父皇原谅你了!”
表哥说过二哥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而且慕雪还向他透露过二哥会是他被立储的关键,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二哥。
看夜玄容完全把自己当储君的架势,宋云夕简直是不能忍,真想冲上去撕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挠花。
嗯,没错,她本性就是泼辣不讲理的。
【一个不知奸夫是谁的野种,真把自己当太子了?不行,我真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