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傅复述,祝轩恒当即便明白了:“宋大小姐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有问题?”
虽然太傅心中也已认可了宋云夕的猜测,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本着谨慎的态度:“那得查过之后才知道。”
想来那个孩子身世有问题,恰好被宁国公夫人知晓了,便以此为要挟迫使族长同意了将孩子过继到太傅府的要求。
族长有多偏疼小儿子,有多喜欢小孙子太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能让他将最疼爱的小孙子推去别人家,可想而知身世会有多颠覆了。
但是宋轩恒心中已经对宋云夕的猜测深信不疑了。
“父亲,若是真有问题呢?”
不管如何族长也是祝氏一族族人推举出来的,而且在族中有很高的威望,而且在族中几十年的深耕经营也笼络了不少追随者。所以即便父亲如今已是皇上依仗信任的太傅恐怕也拿他无可奈何。
老太傅自是明白儿子的意思,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那我们这一支也只能断尾求生,与他们彻底割裂。”
从宗族中分出来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念着都是祝氏血脉,所以能帮则帮,但不代表愿意将一家人的性命生死与他们捆绑在一起。
回到府中的宋云夕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三位兄长。
纪子澈:“所以你是怀疑那孩子的身世被宁国公夫人拿捏要挟,让祝氏族长不得不妥协?”
秦煦白只是略一沉凝,便唤来了自己的暗卫让去彻查祝氏一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得放过。
随后吩咐江炎霆:“三教九流消息最为灵通,还需你去安排。”
江炎霆对秦煦白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大师兄放心,我立刻给各个铺子酒楼都吩咐下去,让他们尽力去打探。”
还有他掩人耳目扮纨绔结交的那些酒肉朋友,正事虽是指望不上,但都城中各族各府邸的秘辛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安排好之后,秦煦白直言问宋云夕:“你是怀疑祝氏族长与前朝有牵连?”
“我是怀疑祝族长的幼孙与前朝有关。”
宁国公夫人手中既有前朝以寒髓草毒培育出的兰花,可见她与前朝的牵连之深。
祝氏一族那么多孩子中她却偏偏选中了祝族长的幼孙,这绝对不是巧合。
秦煦白不知在想什么眸光有些涣散,知这是他考虑事情做决定之前的表现,所以几个人都没有打扰他。
许久后,秦煦白的眼神再次聚焦,看向纪子澈:“你安排下,我要见长公主。”
宋云夕进宫那天秦煦白也在纪子澈的安排下秘密去见长公主。
将宋云夕送至宫门口,柔声叮嘱她:“宫中一切我都已安排好,你只需照顾好自己毫发未伤的回来,至于宫外之事就交给我们便好。”
对秦煦白的智谋宋云夕自是深信不疑的,若非老皇帝心胸狭隘一直打夺压秦家又害他中了绝命丹之毒,让他不得不弃武从文,那今日的晋安朝定然会出一名不仅擅战还足智多谋的儒将。
想到此,宋云夕对老皇帝的恨意又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好在大哥体内绝命丹的毒解了,她定然要寻一个心胸开阔还不会妒贤嫉能的太子助其登上皇位,让大哥的才能抱负得以施展。
宋云夕坚信,秦煦白定然会是这片大陆上最年轻也最有才干的首辅。
“交给大哥我自是放心的。”
想到前世羞辱祝夫人的那位小妾,宋云夕只能勉强说出自己所知的一些细节:“我想让大哥帮我找一个人,对方应该是京中有资格出席王府宴会的官员,他有个备受宠爱的妖艳小妾,甚至会不顾礼法带小妾出席宴会,我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一个小小的妾室胆敢当众羞辱朝臣的正妻,还是太傅的儿媳,不管怎么想宋云夕都觉得区区小妾没这么大的胆量。
前世祝夫人之死实在是过于蹊跷,而且很明显一切都是针对太傅府而来的阴谋,她必须先一步将那个小妾的身份查出来。
“好。”
秦煦白没有问原因也没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个人,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我让人去查,有消息了会送进宫里。”
宋云夕有些心虚:“大哥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我们小四长大了,大哥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想说的时候自会说的。”
一年前她决绝离开圣云山去文远侯府认亲的时候,他们都不太确定她还会不会再回来。
好在只是过了半年,她终于还是动用了给她的暗卫力量联系了圣云山,也终于看清楚了宋绍章那一家人,只不过这成长的过程却如同断骨重塑,让她经历承受了太多痛苦。
秦煦白掩饰着心底的心疼:“有什么事让丝竹回府来通知我。”
丝竹是秦煦白又为宋云夕安排的大丫鬟,身手了得在江湖杀手榜上也是榜上有名的。
“煦白表哥。”
竟会在宫门外见到秦煦白,这让夜玄祈颇为意外。
与上次见他时的苍白病态比起来,现在的秦煦白脸色红润健康,这让夜玄祈心中备感安慰,也对宋云夕心生感激。
秦煦白怔了怔微一欠身打招呼:“辰王殿下。”
这样生疏的称呼让夜玄祈更为难过自责。
当年煦白表哥中毒前曾问过他要不要争那个位置,若是他要争他便是拼着被外祖父和舅舅打死的风险也会全力助他,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煦白表哥,难道你忘了秦氏的祖训吗?”
当时的他一改往日的亲近阴沉着脸,是以夜氏皇子的身份去质问他的。
煦白表哥眸底闪过一抹意外之色,然后便向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了一礼:“是草民逾矩了,望四皇子原谅。”
自此以后他们表兄弟的关系一落千丈,煦白表哥见他也是疏离有礼。
没等误会解开,煦白表哥就因中毒离开了都城去了圣云山,这么些年他们表兄弟再也没有见过面。
想到曾经,夜玄祈无奈苦笑:“表哥是还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