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是不会和那些男兵一起训练的,那种累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本想接着跑步但有一个原因却让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她发现这半年多来自己胸前的那两团丰盈愈发丰满了,在跑步时会一颠一颠的。
这种感觉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个交通员,那个送她和霍小山过关卡的胖大嫂,在众多士兵的口哨和邪言秽语中旁若无人波滔胸涌地走过。
她可没胖大嫂那心理素质,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说起下流话来没羞没臊的士兵眼中的一道奇观。
于是慕容沛的闲暇时间就多了起来,她不光自己练习打枪还教会了细妹子。
毕竟,枪除去能杀人的特性外,使枪也只是种技巧,对于心灵手巧的细妹子讲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天上午两个人相约出门,去买一些女孩家的生活用品。
已入初冬,天气愈发寒冷,两个人都已穿上了棉衣,身上暖烘烘的,心情又自不同,两个人说着只属于她们女孩儿之间的话,进了临街的一家杂货铺。
那里的风俗与东北自是不同,虽然街面上的积水已经结了薄冰,但白天各住家的门是绝不关的,更何况还是临街的铺子。
慕容沛一边挑着东西,一边向细妹子抱怨这里无论多冷的天都不关门的风俗。
细妹子吃吃的笑着,正要解释,两人就听门外有男人问话的声音:“请问老乡,这里是滁县吧!”
那个被问话的当地人急忙“嗯”了一声,那人又道了声“谢谢”,那个当地人忙又说:“这点小事,不敢劳长官说谢。”
这本是一个普通的问路的对话,慕容沛却留了心,叫长官那自然是军队里的了,怎么?不会象他们一样是从江南逃过来的吧。
好奇心的驱使下,慕容沛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门口抻头去看,见问路的人已转过身去,正是穿着军装的,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体态娇小,明显是个女子。
容沛一下怔住了,那身材怎么象她试着小声叫了句:“文萱姐。”
慕容沛的声音不大却已经足以让那个正背对着她走路的人听到并身子一颤了。
那女子飞快地转过身来,但见她眉目如画气质温宛人淡如菊,却正是在学校里和慕容沛交好的亦师亦友的赵文萱。
赵文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来却看到一个戎装在身的女兵,那身高那体态那眉眼都对,可那脸却黄怏怏的,但她还是很快认出了对方,脸上露出惊喜,几步上前,伸出手来与迎面递过来来的慕容沛的双手握到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却是两个人同时说的。
“我是跟小山子过江来这儿的,你呢,你不是比我走的早吗?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沛急切地问。
“我”赵文萱刚说了一个我字就俯下身抽手捂住自己的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慢慢说别着急。”刚才问路的那个军官也赶了上来,还体贴地用手轻轻地拍着赵文萱的后背。
待赵文萱抬起身来,慕容沛才注意到她面色憔悴,由于刚刚咳的太猛,脸上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一言难尽,得病了。”刚说了一句,赵文萱又咳嗽了起来。
“文萱老师,你先别说话了,跟我们去军营吧,再慢慢聊。”细妹子在一边说道,她也是认识赵文萱的,因为霍小山他们去江上坐船时,赵文萱当时也是在场的。
慕容沛是和细妹子有单独的一个小院的。
南京保卫战后,部队在这里集散征用了很多民宅,大部队一走,找个单独的院落很容易,这倒方便了慕容沛和细妹子两个女孩儿。
那民宅院里三间房,在同一院里却并不相连,慕容沛和细妹子只住了那最小的一间。
屋里一张桌两张床,但收拾得很洁净。
唯一不同的是,屋中间有个土炉子,这是霍小山怕慕容沛不习惯这里的阴冷特意找人搭的。炉子内的木头已被点着,屋里一片温暖。
在慕容沛的坚持下,赵文萱已经脱了鞋,斜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个盛着热水的碗,正慢慢地讲她来到滁县的过程。
原来她是有事情耽搁了,虽然通过关系搭上了最后一艘过江的轮渡,但那时战斗已经打响,正赶上日军飞机轰炸,那轮渡中弹欲沉,赵文萱只能跳江。
幸好被一个军官,也就是陪他来到滁县的这个人救上了岸。
别看这个上尉连长的军官长的高大威猛,络腮胡子,仪表堂堂,年纪却与赵文萱相仿,但却偏偏是个文艺青年,素来对赵文萱那清新脱俗灵气跳脱的文字极是仰慕。
当她发现救上来人的竟是自己倾慕已久的女神时,这个护花使者无论如何也是当定了的!
赵文萱为凉水所激便病了,那军官绝不肯弃她而去,便背着她找户临江人家细细将养,直到见了起色,这才在赵文萱的催促直奔滁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