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但大家都没有行动。
陶季道:“我们是三清观道士。”
农妇们一下活起来,“原来是三清观的道长啊。”
场面一下热闹起来,纷纷上前来围住陶季,“道长,咽喉疼一般吃什么药?我不是要把脉开方,我就是好奇,因为我咽喉经常疼痛。”
陶季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就道:“若是你的话,那就泡些金银花茶就可以,平时多喝些白开水,记住,一定得是白开水,不得喝生水。”
“道长,那要是咳嗽呢,我经常……”
陶季不厌其烦的回答她们的问题,她们不要把脉,那就不把,不把脉,不开方就不要钱。
于是陶季免费跟她们聊了有半個多时辰,不仅将一些常见病的治疗方法都告诉了她们,还教她们甩胳膊,练了一套简单的轻身操。
潘筠年纪小,早被排挤出中间,只能落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陶季。
她一下就明白了,传道,传道,原来道是要这样传的。
一文钱,只是一个钩子,钩来了人,又能让人不敢轻慢他说的话。
这不比她挂幡布不要钱更强?
果然,这世上的东西贵了不行,不要钱也不行,一定得要最便宜的。
潘筠觉得自己又学到了,她决定回去就改。
等陶季从人群中脱身,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潘筠扛着幡布和他一起回周家。
陶季熟练的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就往嘴里塞。
潘筠闻到了薄荷的味道,扭头看去。
陶季就递过去瓶子,“利咽丸。”
潘筠拒绝了,“三师兄连利咽丸都提前准备了?”
“等将来伱学好了丹道下山历练,最好也自己带一些,”陶季问道:“你出来一上午,开张了吗?”
“开张了。”
陶季闻言惊讶,“真开张了?开了几单?”
潘筠:“一单。”
陶季没嘲笑她,反而赞叹道:“小师妹运道果然好,你这样的年纪,就扛着这样的幡都能开张……”
这算是突破三清山下山历练最快开单记录了。
陶季问道:“一单多少钱?”
潘筠伸出五根手指。
陶季露出微笑,“五文,还算可以,他们连一文钱都不舍得拿出来看诊,却愿意花五文钱算命,小师妹可以的。”
潘筠:“是五两。”
陶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潘筠补充道:“是周老爷。”
陶季就面无表情起来,他实在不能理解周家,为什么他们家就不能像刚才那些村民以貌取人?
“难道我看上去不比你更成熟,更厉害吗?五两银子的算命,为什么不找我,而找你?”
“三师兄算得出来吗?”
陶季沉默了一瞬后道:“他们家找你算什么?”
“算周家的运道。”潘筠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周家道:“勉强有些文运吧。”
陶季就不再问。
回去以后潘筠就改了幡布,将小字改成,“仙童历劫,算命治病,皆算一文”。
陶季见她似乎跟仙童杠上了,就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把仙童二字去掉吗?这牛吹的也太大了。”
潘筠:“不这么写,谁会找一个八岁的小孩算命看病?”
陶季:“所以你就不该出去,我们三清观一直是年满十二下山历练,你现今赚钱容易,又有钱老爷、孙家庄那样的老客,为何一定要急着赚钱呢?”
潘筠:“三师兄你想岔了,我这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传道,就跟你昨日与她们科普医学知识一样,不然靠一文钱赚钱,我得赚到什么时候?”
陶季觉得很难得,“行啊,观里还没教你呢,你就学会了传道。你,真的不想赚钱?”
“想啊,”潘筠道:“但我可以从钱老爷身上赚钱,周老爷身上赚钱,千千万万个老爷身上赚钱,而且赚的还多,实在没必要再从这些村民身上赚钱。”
其实她昨天扛着幡布出去,是想和她们宣传一下缠足对身体的危害。
既然不能扯上三清观和道学,那就从医学上入手吧。
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呢,就被她们一人一句堵住了。
不过,她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她决定今天换一个方法,就学陶季,潜移默化的影响人。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潘筠扛着新制作的幡布就出门,在跨过门槛上心脏一痛,冥冥中,她似有一股感应,猛地扭头看向北方,眼前一黑,就哐的一声往后砸在门上。
陶季正在目送她自信到光芒万丈的背影呢,突然见她向后一倒砸在门上,脸色苍白,不由吓了一跳,冲上前去扶住她,一把把住她的脉,“小师妹你怎么了?”
黑猫也喵的一声从屋里飞跑而出,担忧且不解的看着她。
潘筠坐在门槛上,脸色难看,她心里很是不安,已经能够立刻感应道:“是大同,他们出事了,我的符,破了。”
陶季脸色瞬间难看,“你疯了不成,竟然在符上加血,你知不知道,你与外符联系过多,会影响你的神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