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那人清醒了一些,下意识的追着猫看了一会儿,再抬头,那朦胧中的人影消失,他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由骂了一声,“哪里来的野猫,滚滚滚……”
潘小黑歪头看了他一眼,喵的一声,轻巧的走了。
下人总觉得猫的那一眼是在鄙视他,有些生气,生气到睡不着了。
于是他照例去检查一下厨房。
一进门,一眼就看到缺的一个水壶,他跳起来,“谁,谁偷了厨房的水壶?”
这些东西可都是有数的!
潘筠提着水壶一路回到老管家的房间,帮着陶季处理他的伤口。
陶季手脚麻利,不到两刻钟就把伤口清洗好,并上了药。
他这才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脉象,拿出针袋道:“伤得太重,又耽误太长时间,未必能活下来。”
陶季给他扎针降温和止血,把针拔出来后,老管家身体颤抖,潘筠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三师兄你看,他脸都紫了。”
陶季看了一眼,立即将他的脑袋抱起来,用力去撬他的嘴,撬开嘴就去掏他的咽喉,老管家呕的一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陶季松了一口气,抱起他的半个身子,掌中运力在他的后背抚摸一圈,往上转动时轻轻地一拍。
老管家被拍得前倾,然后大口大口的吐血。
潘筠和孙老爷目瞪口呆的看着,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紫黑色的血,变成紫红色的血,然后慢慢吐出红色的血。
陶季这才在他后背连点三个穴道,又慢慢的给他轻抚后背。
老管家青白的脸慢慢有血气回现,唇色终于有了些血色。
陶季松了一口气,和潘筠道:“应该可以活。”
潘筠吐出一口气,旁边提着气的孙老爷也跟着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陶季发呆,喃喃道:“早听小书说三清山的道长们医术好,我一直不以为意,原来竟真的这么好?”
“让你不相信,错失了吧?伱要是早早请我们三清山的人看病,说不定还死不了这么早呢。”
孙老爷叹气。
抱着老管家的陶季却是身子一僵,他抱紧了老管家,僵硬着转头,“小,小师妹,你在跟谁说话?”
潘筠抬头看了眼师兄,再扭头看一眼蹲在她身侧的孙老爷,回头冲他咧嘴一笑,“差点忘了,三师兄没开天眼,来,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孙老爷。”
孙老爷抬头冲陶季咧嘴一笑。
陶季看着她左边空荡荡的位置沉默不语。
他怎么能忘了呢,这是丧礼啊,而他小师妹素来喜欢搞事情。
陶季努力的想象那里站着一个人,努力的咧开嘴笑。
潘筠:“三师兄,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们先给老管家治伤吧,孙老爷是个很和蔼的人,不会介意这些小节的。”
孙老爷连连点头,“对,我是个很和蔼的人。”
可惜陶季听不见。
不过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老管家身上,因为他吐了不少淤血,陶季决定给他扎个回益针,助力他的身体。
等他把针拔了,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天色已晚,外面安静下来,连哭声都没有了。
而在这种安静中,陶季敏锐的听到了鞋底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青石板似乎不稳,鞋子踩上去后抬起,发出咚咚的声音。
陶季心一下提起来,捏紧了手中的针,压低声音道:“小师妹,你听见了吗?”
潘筠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我听见了。”
陶季:“这这这是什么声音?”
潘筠一脸严肃,“可能是来看老管家的,也有可能是来害老管家的,三师兄别怕,我出去看看。”
陶季一听,不是那么怕了,“不是鬼吗?”
潘筠无言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三师兄,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才最可怕好不好?而且我们屋里又不是没有鬼。”
陶季目光乱瞟,胡乱的应了一声,起身贴着潘筠往外走,“如果是人的话我不怕,我出去看看吧。”
陶季不怕,孙老爷更不怕。
一听说外面的是人,而不是鬼,他立刻从潘筠身边蹦出去,大声叫道:“不用你们,我出去看!”
说罢,他穿门而过,猛地一下就和门外的人来了个面贴面。
孙老爷吓得一下从门外又跌回门里,但门外的人一无所知,而是轻轻的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就悄悄的推开了门。
他探头往里一看,就和拎起木凳子的潘筠对上了目光。
俩人都是一怔,钱老爷推了一把钱管家,不悦道:“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到底进不进啊。”
钱老爷走进屋里一看,看到两个大熟人,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