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身上有煞气痕迹,明显是个玄门中人,但道行一般,估摸着也就一重楼。
应该是地方上的神巫。
李衍探查到的更多。
他能闻到其中一个箱子内,装了密密麻麻的柴刀,皆有锋锐之气,布满罡煞。
这个戏班子,没那么简单啊…
或许是人多的原因,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意外,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金阳坪。
穿过密林后,山风往南而来,浓雾也被吹散,整个村子的景色一览无余。
这金阳坪,是山上的一座巨大坪地,格局类似簸箕,坐北朝南,中央是村子,周围是梯田。
进村的道路上,有土石为基,原木成排的围墙,上方还有放哨的塔楼,有村民拎着弓箭守卫。
围墙上,有刀劈斧砍和火烧痕迹。
显然这村子也被乱军光顾过,却守了下来。
众人被阻挡在外,由村民传信,等了半天,寨门才缓缓打开。
一位年轻人带着几名汉子阔步而出。
看到“快船张”,他眼神激动,连忙跑了过来,颤声道:“大伯,您终于来了。”
“快船张”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爹呢?”
“我爹,呜呜昨天晚上刚咽了气…”
“金阳坪”得名,一是因为其位置,乃高山坪地,二是这里坐北朝南,无山林阻隔,日照充足。
像这种地方,都是尚风尚水,适宜居住之地,因此即便远离县城,深处山中,百姓也不少。
土汉风俗融合,在这里也形成特殊建筑,类似吊脚楼,一楼养牲口,二楼住人,但大多是土石砖瓦建筑。
但张家却有些不同,仍是三进的四合大院,砖石为主体,老木成梁,虽比不上襄阳武昌那些富豪,但在金阳坪也是首屈一指。
唯一古怪的是,大宅里仆人很少,显得空旷凄冷,加上院内摆好的灵堂,气氛更是阴暗。
“不少仆人都吓跑了。”
“快船张”这侄子叫张思北,将众人安排住下后,便悲声道:“先是我弟弟,随后是家中管家,昨晚又是我父亲…”
“短短时间,已死了三人,别说仆人,就是如今村里的乡亲,都躲着我家走。”李衍背着手,随意打量周围建筑,眉头微皱询问道:“你们怎么肯定,是被东西害了?”
张思北犹豫,看向“快船张”。
无他,李衍实在太年轻。
“如实说!”
“快船张”沉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高手,朝廷都要请他看事。”
张思北虽有点不太相信,但还是回答道:“这些天,晚上并无怪声,我还亲自带人守夜,但什么也没看到。”
“至于原因,诸位一看便知…”
说罢,带众人来到灵堂前。
里面棺椁尚未封闭,躺着一名老者,身着寿衣,有些矮胖,五官和“快船张”有些相似。
“老二…”
“快船张”声音颤抖,泪水顺着皱纹流下。
看上去,并没什么异样,然而当张思北忍着悲痛,将其左手袖子掀起,李衍等人顿时皱眉。
其左手手腕上,赫然有个小小的手印,色黑如墨,和三岁小儿差不多。
张思北眼中也闪过一丝恐惧,颤声道:“三口人,死后都有这手印,一觉醒来就咽了气。”
“村里百姓都说,这是我爹招惹了山里的鬼神,夜晚进宅勾魂…”
李衍掐动法诀,深深一吸,却闻不到任何阴煞之气,有些疑惑,看向了王道玄。
王道玄也是微微摇头,低声道:“贫道也是第一次见,没看到什么异气。”
“这是‘黄娃子’干得。”
忽然,身后响起个苍老的声音。
李衍早知道是谁,扭头一看,正是那位戏班子里的老头。
他也不生气,拱手微笑道:“见过前辈,我等初来贵宝地,不知此地风物,还请指教。”
看不出什么东西作怪,也很正常。
神州大地,幅员辽阔,各地风俗不同,有些时候出现的邪祟,也是本地独有。
就像憋宝人,离了本土,往往有些玩不转,他们也不会认识所有邪祟。
老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做了个手势,正色道:“巴东谢家班,‘土老师’谢承祖,见过几位高人。”
显然,老头也看出李衍等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