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呢?”
“回禀王师叔,在皇经堂。”
询问一番后,王静修便走向一座大殿。
这座大殿,红墙高瓦,斗拱砖石之上,全部浮雕着珍禽异兽和道教神仙故事,殿前正中高悬的“生天立地”的巨匾,下方则写着“皇经堂”三字。
大门敞开,里面烛火如漫天繁星,供奉的神像、供器、法器琳琅满目,不仅有密密麻麻的魂罐,还有一道道金色牌匾。
这里是真武宫道人早晚诵经,举行法事之地,同时也供奉着武当兵马和玄门箓兵。
大殿幽深,上方藻井一片漆黑,唯有下方庞大的供桌前,盘坐着七名老道。
这是武当七老,真武宫管事之人。
王静修的父亲金蟾老祖,还有五龙宫铁蟾老祖,都乃上代七老,如今已是第二代。
为首的老者,身形高瘦,道袍宽敞,双目狭长,头戴冲天冠,白须垂胸。
看模样,比王静修还年轻,更重要的是其白发白须,竟有些已经重新变黑。
这是武当修身法门修到极深境界的标志,不仅头发变黑,就连牙齿也会重新长出。
当然,年纪到达极限,同样会肉身衰败。
这便是武当掌教玉蟾子。
真武宫一脉,虽三丰真人不打理,但都公认其为第一任掌教,丘玄清为第二任掌教。
而这位玉蟾子,乃是当时副教主孙碧云之徒。
当时论威名声望,孙碧云丝毫不弱于丘玄清,并且主持武当道观修建,布置阵法,可谓是劳苦功高,为三丰真人首徒。
武当彻底建成后,孙碧云对弟子言:教门已兴,吾将往矣。
翌日更衣沐浴,焚香遥空礼谢,端坐而逝。
可以说,玉蟾子能成为掌教,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这位师尊。
当然,玉蟾子同样厉害。
无论是正教科仪,还是雷法飞剑,都已学会,道行七重楼,镇压武当山气运。
朝廷封其为国师,屡次相召,但都被推辞,始终在武当山坐镇。
“拜见掌教。”
王静修面色恭敬拱手。
玉蟾子见状,微笑道:“师弟,深夜上山,所为何事?”
王静修乃金蟾老祖之子,虽醉心医学,修行天赋一般,道行只有三重楼,但玉蟾子对这位师弟可是喜爱的很。
不仅因为同门,而且从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长大后又治病救人,弘扬武当名声。
试问,这种师弟谁不喜欢。
“倒是有件事…”
王静修将事情讲述了一遍,随后摇头道:“五龙宫已经同意交换,但要不要收那鼍龙,还得请掌教决断。”
玉蟾子听罢,哑然失笑,“师弟,你为人老实,却是差点上了当。”
“那鼍师本座知道,根脚也有些不凡,玄武神像同样远胜龙珠,但要想入武当山,还不够。”
“你观这武当山上,自真武大帝开始,到三丰真人,甚至五炁龙君,哪个不是历经劫难,才得机缘?”
“就是你我若无大功德,也不配受后辈弟子供奉,那鼍师想入山,还远远没这资格。”
“西南之战,若表现良好,足以让它他成为一方水神。告诉他,为汉水之神,造福人间数百年,自然会如杨泗将军一般,入朝廷祭祀…”
“是,掌教。”
王静修也不意外,他父亲金蟾老祖已经说过,此事基本没有希望。
他不过是受人之托,不想糊弄而已。
在其离开后,玉蟾子眼睛微眯,看向东南方,喃喃道:“几位师弟,这人道变革,难不成云中君,也不甘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