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等人随后跟着进入,迎面就是一面大照壁,上面有精美的镂空石雕,回字纹五福临门图。
不仅如此,就连地上走水道,墙上石窗,都是精美的石雕,或梅兰竹菊,或福禄寿。
这种砖石雕,鄂州常有。
但雕刻如此精美,肯定和田员外家的一样,是出自大冶工匠。
那个地方的砖雕佛雕,堪称鄂州一绝。
仅看此物,就可见沈家豪富。
穿过照壁,就能看到正屋与横屋东西并联,形成的巨大前院,两侧则是镂空木雕天井,通往其他院落。
虽然古老,但却气势十足。
院子内,已搭起一座不小的灵堂,碗口粗的竹竿搭起框架,白布黑布交错遮盖,足有一层楼高。
上面不仅挂满挽联白幡,周围还摆满了纸人纸马、花圈等物。
里面摆着两口棺材,以厚实的木凳支撑,离地三尺,前方有烧纸的陶盆,棺材下方则点着油灯。
这点油灯也有个说法,是照亮亲人阴间路。
棺材旁边摆着两排草席,原本是家中女眷和孝子贤孙下跪的地方,一是守灵,二是叩谢前来吊唁之人。
然而,此刻草席上却空无一人。
原因很简单。
两口棺材都已敞开,一口棺材里的中年人躺得很安详,而另一口棺材中,一名华服老者竟是直挺挺坐着,脸色铁青,两眼瞪大望着前方。
几名请来的和尚正在那念经。
但这几个,都是普通和尚,只是低头闭眼敲木鱼,身子发抖,根本不敢看向灵堂。
他人眼中之鬼,却也是某人至亲之人。
见此情形,沈景洪不仅不怕,反倒是满眼流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父亲,孩儿不孝,您若有什么心事,就告诉…”
话未说完,李衍便已来到他身旁,一把捂住其嘴巴,面色凝重道:“别乱说话!”
碰到这种情况,乱说话就是禁忌。
一句承诺,说不定真的引来对方入梦。
人死即为阴魂,大多数都是一口怨气不散,阴煞之气汇聚,害起人来可不讲究什么血脉亲情。
“你这不孝子,可算回来了!”
就在这时,从侧院涌来一大帮人。
为首的,是两名老者,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丧服只是胡乱套着,还能看到下方锦衣。
与沈景洪不同,这两名老者明显练过拳脚,虽已年迈,但走起路来还是风风火火,气势十足。
他们身后,则跟着五六名年轻人,看到沈景洪后,顿时撸胳膊挽袖,竟想要上来揍人!
“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沈景洪说话,后院便跑了一名白须老者,见状目呲欲裂,愤而发声。
“干什么?”
那名矮胖的老者眼睛一瞪,“大哥和景玉死于非命,这小子却远远躲在武昌逍遥。”
“没看到大哥死不瞑目吗?定是气这小子不孝,我是他三叔,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他!”
跑来的白须老者怒声道:“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老爷意外亡故,二少爷就是一家之主,你们哪来的胆子…”
“放屁!”
高瘦的老者冷声道:“大哥又没留下遗言,我们都还没说话呢,哪轮得到这小子?”
“还有你个老奴才,简直是反了!”
说着,抬头看向那些剑士,沉声道“黑云卫动手,把这不孝子给我拿下!”
白须老者正是沈府管家,见状冷笑道:“黑云卫是老爷一手训练,还轮不到…”
话未说完,他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冷面剑士首领,竟上前一步拱手道:“是,二老爷。”
说罢,便反手抓向沈景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