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白皙,姿色过人,虽穿着粗布衣服,还干着农妇才会干的活,一双芊芊玉手已显得有些粗糙,却神态自若,好似在花园中摘花。
见到赵驴子,她嫣然一笑,“回来了?”
“嗯。”
赵驴子蒙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问过了,长安那边风声还是有点紧…”
女子眨了眨眼,“你就这么想我离开?”
“这、不…我…”
赵驴子顿时有些发慌,嘴里拌蒜。
女子噗嗤一笑,“放心,我不走。”
说着,望向长安城所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人人勾心斗角,活得提心吊胆,在这里,至少每天能睡得安稳。”
“嗯。”
赵驴子嗯了一声,抓了抓后脑。
他虽不会说话,但眼中笑意根本无法掩饰。
“呆子。”
女子见状又笑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温柔,“今后也别叫我凤姑娘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后我就叫赵凤氏。”
赵驴子又嗯了一声。
“你只会嗯嘛?”
“嗯。”
“真是个呆子…”
咸阳城,张氏武馆。
今天是张元尚六十大寿。
虽说他为人低调,但作为咸阳城神拳会会长,过寿想怎么来,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此刻,整个武馆早已张灯结彩,弟子们忙来忙去操办着宴会,还请了长安来的戏班子。
张师童手中拿着万掌柜送来的条子,穿过热闹人群,快步来到后院。
院中,张元尚和老农一样正蹲在台阶上,端着大烟杆子喷云吐雾。
张师童连忙上前,低头道:“父亲,李衍那小子走了,没出什么意外。”
“他能出什么意外!”
张元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比他父亲更野,也更能惹事,在关中捅下这么多娄子,不跑怎么办?”
“他们去了哪?”
“听说要去鄂州,如今应该已到了漫川关。”
“鄂州?路上要过郧阳府吧,那地方…哎,算了算了,这小子就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由他去吧。”
见张元尚心烦,张师童低声道:“父亲,你把那两家都请来了,他们万一…”
“能有啥万一?”
张元尚瞪了一眼,“今天是老夫大寿,他们再有气也得憋着,有些话能说开了就好,都是有家有业的,混口饭吃而已。”
“真跟李衍那小子一样,一言不合就杀人啊!”
“人差不多齐了,走吧。”
说着,起身拍了拍屁股,离开后院。
前院之中,已是人声鼎沸。
“张老爷子好!”
“见过张会长!”
见张元尚到来,众人人连忙上前问好。
张元尚打着哈哈,左右逢源,武馆内气氛一派和谐。
远处戏台上,老生苍凉豪迈的声音响起:
“乾坤俯仰,贤愚醉醒,古今兴亡,剑花寒夜坐归心壮,又是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