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的士兵,眼中顿时惊疑不定。
见严九龄气势不凡,他们连忙将刀兵放下,领头的士兵有些心虚道:“可有证明?”
“哼!”
严九龄翻身下马,一声冷哼,从怀中取出张白卷,上面写了几行字,并且落着通红官印。
但那小兵只是随口一问,根本认不得字,匆匆看了一眼,便弯腰抱拳道:“先生,请随我来。”
面对着上千虎狼之兵,严九龄毫无惧色,梗着脖子,大摇大摆就进了中军。
李衍等人自然也已看到。
只见严九龄掐着双腰,对一马上将军破口大骂,那将军虽面有怒色,却也不敢多说,抱了抱拳,伸手一挥,带着麾下军队迅速离开。
沙里飞咋舌道:“好嘛,这傻书生竟也有这般气势,了不得!”
待士兵们离开后,严九龄还留在原地,扭头望向华山,眼中满是忧虑。
见此情形,李衍等人也不再躲藏,快步走了出来。
“哈哈哈…”见他们平安,严九龄也松了口气,大笑着跑了过来,地上湿滑,还差点摔一跤。
他也不在意,尽管狼狈,还是满脸微笑道:“诸位没事就好,路上河水暴涨,冲塌桥梁,耽搁了些时间,急得我以为误事。”
“多谢严兄!”李衍正色抱拳。
他虽有办法突围,但严九龄所为他也看在眼里,心中佩服的同时,也已记下这人情。
“无妨,应该的。”
严九龄并不在意,看了看华山,又望了望众人,忽然叹了口气:“诸位,是不是就要在此分别了?”
李衍洒然一笑,“没有酒,叫什么分别!”
“等我!”
说罢,便骑上快马而出,跑到附近镇子买了一坛酒,又匆匆归来,给几人都倒了一碗。
严九龄此时,也觉豪意大生,端起酒碗笑道:“李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不过我相信,定能在江湖上闻你大名!”
李衍也端着碗沉声道:“我在江湖,明年也定会听到严兄金榜题名的消息。”
大宣朝科举三年一届,严九龄考了举人,今年就要前往京城准备。
约莫明年二三月份就会开考,之所以提前上去,无非是要左右打点,拜见各路师长。
如今风气便是如此,你不做,没根没底的,即便不会名落孙山,也会被发配到偏远之地做官。
“承李兄吉言!”
几人端起酒碗,咚咚饮下,一把摔碎在地上。
一旁的竹墨也被感染,开口道:“李大侠,沙老叔,王道长,伱们路上要小心呀。”
“这关中可真不太平,军队敢私自出兵,刀匪也如此猖狂,我听说上元夜那晚,还有人当街把人脑袋都拧了下来,太可怕了…”
李衍等人顿时面色古怪。
沙里飞乐道:“是啊是啊,咱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可不敢跟那种匪人碰面。”
严九龄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洒然一笑,正色拱手道:“诸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李衍等人也纷纷拱手。
细雨中,双方浊酒告别。
一个北上,踏入官场。
一个南下,走向江湖…
长安城,花萼楼内。
夜哭郎醉了又醒,醒了又醉,刚到手的一万两银子,也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身边美人在怀,脚下酒罐叮当。
看着万掌柜捎来的条子,夜哭郎稍作摇头,旋即屈指轻捻,那纸条顿时化为飞灰。
“走了?走了好啊…”
“路,总是要一步步走的。”
他猛地灌了口酒,赤裸着胸膛来到窗格前。望长安之繁华,眼神迷离,似又回忆起初来时的模样…
远处清苑楼内,赵婉芳也将纸条攥了攥,随起身至隔壁雅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