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上山之时,王道玄曾说过,《山海经》上提到华山有一种叫肥遗的怪蛇,六足四翼,一出现,就预示着有大范围旱灾。
旱魃同样是大旱祸源,
莫非这两个玩意儿想兴风作浪?
就在他震惊之时,周围浓雾迅速散去,李衍也随之恢复心神。
他道行提升后,无论接阴差任务还是通神,速度都快了不少。方才他经历了那么多事,但在常人看来,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道长,山上怕是出了点事…”
李衍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方才经历之事讲述了一番。
虽然这道人可恶,但毛女示警,又有那两种凶物作祟,显然不是小事,哪能因个人恩怨而隐瞒。
“什么?!”
道人吓了一跳,猛然起身,慌乱之间竟连身前的桌子都给掀翻,笔墨纸砚撒了一地。
他也顾不上理会,急声上前询问道:“你所言可是真的?”
李衍眉头微皱,“如此大事,我骗你作甚?”
道人脸色阴晴不定,也顾不上多说,直接来到供奉毛女的香案前,从上面拿起一张黄符。
他提起朱砂笔,在纸符背面笔走龙蛇,写了一段字,随后两手飞舞,呼吸之间便将黄符捏成了一只纸鹤。
随后,他一脸肃穆,掐动法诀,步罡踏斗,念道:“唵!敕羽翔飞化,神天朱湖使者准敕摄,来吾道前,急急如律令!”
纸鹤传信?
李衍看到后,来了一丝兴趣。
这法术可不简单,乃玄门正教才有的传承,和他的刍灵术各有千秋,旁门可没有。
之前只听说过,没想到这次竟能亲眼得见。
就在他思索间,道人已掐诀念咒完毕,对着纸鹤连吹三口气,伸手一挥,将其撒入空中。
哗啦啦!
阴风骤起,纸鹤似活过来一般,振动翅膀,直接飞出庙观,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放出纸鹤传信后,道人依旧是满眼忧虑,望着天空看了一会儿,这才扭头对李衍开口道:“道友,多谢示警,若此事当真,你阴德无量。”
距法事还有两天,李衍倒也不着急,好奇询问道:“庙中毛女神示警,在下只是代为传信,那小东西可是肥遗?”
道人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却也不瞒道友,华山自古便是神山,我等虽窃居这洞天福地,却也并非其主人,而是设坛供奉白帝。这华山之上最大的麻烦便是肥遗。”
“此虫乃是天生妖异,禀妖眚之气而出,乃是木之妖眚,产卵于地脉之中,最喜毁坏灵木。”
“华山之上有紫柏,乃此地特有神木,日久可成天灵地宝。即便以华山之神秀,也是数百年才能成型。”
“每当有紫柏出现,必有肥遗诞生,守于紫柏之下,吸收其福运,夺其机缘。”
“肥遗便是大麻烦,可引发旱灾。前些年赣州建昌县,有樵夫于林中见肥遗,当年便出现大旱。”
“若是再吸食那头旱魃凶煞尸气,很快便可成型,为害一方,说不定会引发关中大旱。”
“若真是此物搞鬼,道友不知拯救了多少生灵…”
原来如此…
李衍闻言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后怕。
他原本就不是肯吃亏的主,所以在村里有着“难缠鬼”名号,这半年行走江湖,也是睚眦必报。
就在方才,他也起了私心,不想让这势利眼道人立功,上山后再告诉太玄正教其他人。
若事情果真如此,那就差点酿成大错。
他可是清楚记得,那肥遗距离棺材不过数米之远,恐怕再搭根木头就能得逞。
灾祸与动乱,竟只在他一念之间。
虽可以装聋作哑,事后也不会有人追究,但那样做,与自己往日瞧不起的人有何区别?
想到这,李衍看了一眼毛女神像,陷入沉思。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玄门中人,和自己这活阴差的身份代表了什么…
人心可瞒,鬼神难欺。
其他人却是不知,旁边的严九岭憋了半天,早已心神激荡,满脸兴奋,“想不到这次华山之行,竟能遇此奇事,真是没白来。”
“不愧是李大侠,在下当初见你就觉得非同寻常,果然是风尘奇人。”
“侠?”
李衍微微摇头,“我还担不起。”
说罢,看向外面,平静道:“我们走吧,这山,确实还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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