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一眼便看出蹊跷。
这几个家伙,分明就是来捣乱。
他们哪来的胆子?
果然,此举惹怒了袁巴师徒。
来自湘楚的玄门术士,做事客气归客气,但火爆的性子才是底色,当即就冲了上去。
他们出手也是狠辣,直接用了暗劲,嘭嘭几下,将那些汉子全都踹飞七八米远。
当然,他们也没下死手。
那些汉子只是疼痛,并未受内伤。
但此举,就像捅了马蜂。
“杀人啦,杀人啦!”
“这帮人真霸道!”
围观百姓之中,顿时有人煽风点火。
袁巴师徒看到后,皆是面色一变。
他们毕竟是外来者,再加上朝廷对玄门监管越来越严,一旦事情闹大,恐怕不好收场。
“先退!”
袁巴那师傅瞧了一眼北边,顿时面色阴沉,叮嘱众人暂停表演,向着旁边移动。
却是有支庞大队伍向这里走来。
这支队伍的神楼最为庞大,但却是取巧。
很多地方都是空心,比如那庙柱,就是木板外面刷了红漆,看上去华丽,却有些飘飘忽忽。
即便如此,视觉上也颇为惊人。
他们抬头的队伍,足有百人,个个身强力壮,身穿枣红大褂,露出半截胳膊,满脸凶相,腰间还插着棍子。
不像在抬楼,反倒像是要打架。
后面的巫鼓乐团,人数则更多,赤裸上身,头戴狰狞傩面,拍鼓前行,好似百鬼夜行。
虽说没拿出什么绝活,但人数众多,加上各种装扮,看起来竟颇有一番气势,在整条街上都异常醒目。
正是火熊帮队伍!
袁巴恼火,骂了几句,随后开口道:“师傅,定是这帮人捣鬼,咱们给他个教训!”
“给什么教训?”
老头哼了一声,“今日上元节,这么多百姓,你还想发猖啊,不要命了!”
“还有,你看那是谁!”袁巴望去,只见前方抬楼的队伍中,还站着几名模样古怪的术士。
有一名和尚膀大腰圆,手中拎着方便铲,脖子上挂着一连串白骨念珠,面相凶狠,一道狰狞疤痕穿过右眼。
其右眼珠子,全是瘆人的白色。
还有名老道,身着百衲衣,背后背着大葫芦,腰挎短剑,看起来不伦不类。
引起袁巴注意的,则是一个老妪,看起来年纪不小,一袭黑袍,白发苍苍,满脸褶皱,腰间挂着大大小小皮囊口袋。
“是‘银蛇’那老妖婆!”
袁巴看到,眼中顿时阴晴不定,“她怎么也跑来了长安。”
“不光是她。”
袁巴师傅冷声道:“那几个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私底下害人不少,只能说没被执法堂拿住把柄。”
“眼前这队伍是长安城帮派,这几个家伙,定是想借其力量拿到名额,因此沆瀣一气。”
“他们派人滋扰,估计也是不想和咱们起冲突,让开就是,别搭理。”
袁巴虽说心中恼火,但也没反对。
他师傅猜的没错,长安城前段时间一片动荡,没人想到,最大的受益者竟是火熊帮。
白若虚弥勒教徒身份暴露,长安城牙行被整个扫了一遍,还有官府中人上下其手,将牙行产业尽数吞并…
铁师古之子铁风,因与白若虚相交莫逆,同样受到牵连,多年积蓄荡然一空,黯然消失…
凤飞燕的凤来客栈,同样也没逃过…
有人倒霉,有人自然吃的满嘴流油。
平日衙门里那些称兄道弟的官吏,此刻全化作凶残猛兽,大捞特捞,结结实实过了个肥年。
五行元气大伤,根本不是火熊帮对手。
新任脚行会长,在铁师古离开次日,便去了火熊帮驻地,与熊宝东称兄道弟。
牙行的不少产业,毕竟是烫手山芋,长安官府中人拿了要出手,全被熊宝东低价拿到。
可以说,这一场动乱,火熊帮躲在后面,吃的是满嘴流油,实力也猛然提升。
而跟他不对付的五行,也分崩离析。
这简直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乐的熊宝东嘴都合不拢。
前段时间,甚至摆了十几天流水大席庆祝。
好事还不止这些。
华山开窖,也吸引了不少左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