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还学过医术,虽比不上那些玄门道医,但当个坐堂的大夫,还是绰绰有余。
正如他所料,大夫人虽说生魂回归,但依旧没有醒转,面容枯槁,出气多,进气少。
古语有言,世人皆有气数。
出气多,进气少,便是气数将尽的表现。
把完脉后,王道玄和陆员外来到屋外,摇头道:“正如贫道所料,大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油尽灯枯,非医药所能救治。”
“好的一点是,生魂回归,走后也能入土为安。陆员外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陆员外叹了口气,“多谢道长。”
“我等从京城归来,并无祖宅坟地,还请道长帮忙择一吉地,不求富贵绵长,但求平平安。”
“那是自然。”
王道玄点了点头,带着李衍离开后宅。
临走时,李衍转身看了一眼,心有不甘。
从昨晚到天亮,他是片刻不停,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合眼。
但正如王道玄所说,天灵地宝最善隐藏,有时候放到你眼前也察觉不到,除非对方主动现身。
虽心有不甘,但他只能离开。
这里毕竟是陆家主院,且所有护院都已返回。
再想找到机会,恐怕只能得到大办丧事时。
但谁知道那大夫人,什么时候会咽气。
家中的爷爷身子越发不好,出来这几日,还托了邻居照顾,他可不能长时间逗留。
好在天灵地宝这东西,除非憋宝人出手,否则他找不到,别人同样没有希望。
找个时间,还能继续寻找。
胡思乱想间,二人已随着陆管家回到偏院。
经过这夜,陆管家面对王道玄也是越发恭敬,“道长想必累了吧,老爷吩咐,吃过饭就让您好好休息。”
“不了。”
王道玄微微摇头,看向古水村后方土山,沉声道:“大夫人情况不好,贫道吃过饭就上山,找好地方,免得到时兵荒马乱。”
陆管家越发敬佩,“那就麻烦道长了。”
说罢,便命人上菜,躬身退下。
沙里飞昨晚,也是因生肖相克在外等候,见陆管家离开,再也忍不住,凑过来一边吃饭,一边询问。
李衍则沉思了一下,将自己准备先离开的事告知。
王道玄抚须道:“百善孝为先,此事不可耽搁,衍小哥放心,等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去李家堡找你。”
吃过饭后,李衍便准备离开。
或许是想讨好王道玄,听到他走的消息,陆员外特意吩咐管家,送些盘缠,再从马房挑匹马相赠。
这可是大手笔,馋的沙里飞眼都红了。
三人来到马房,这里足足有十来匹,虽算不上宝马,但显然比马市上一些骗人的好多了。
李衍也是心情不错,左看右看,挑了一匹大黑马。
年岁不大,性格也温驯,主动凑在他手边吃萝卜。
“好马!”
沙里飞称赞了一句,扭头看向旁边墙角的马具,笑道:“我曾帮皮匠送过马鞍,略懂一些,帮你挑个好的。”
说罢,便钻到墙角一阵翻腾。
“咦,这是什么?”
就在他翻开马具时,发现地上掉了棍子。
乌漆嘛黑,瘢痕累累,上面还有模糊的龙纹。
陆管家也跟着来了,看到后顿时皱眉,“这东西怎么丢到了马房?”
见几人目光,他连忙解释道:“此地原本有十几座宅院,老爷归乡后便尽数买下,拆了重修。”
“其中一间,是曾经的咸阳鼓王旧居…”
沙里飞乐了,“鼓王?难道长得像皮鼓?”
陆管家不屑道:“你这粗胚懂什么?!”
“咱关中的鼓种类繁多,有十面锣鼓、渭旗锣鼓、蛟龙转鼓、老庙老鼓…数都数不多来,且各具传承。”
“每年正月十五,长安便会举行鼓会,群鼓轰鸣,声势堪称一绝,能当鼓王者,是少之又少。”
“这就是一位鼓王遗物,老夫年少时也曾学过一些,算是留个念想,原本放在家中,怎么到了这里?”
“我看也没什么嘛,一个破棍子…”
沙里飞嘟囔了一句,便随手递给旁边的李衍。
李衍前世就对古物感兴趣,接过后便想看看。
然而刚到手中,他的脸色就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