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拉——’
一声儿。
钱九江失手打翻了小茶几上的茶杯。
茶杯，碎了一地。
却没有人敢去打扫那些碎片。不管是副队长还是雇佣兵头目，他们都只能面色隐忍的站在波吉跟钱九江的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波吉第一个回过神来，他平静的抿了抿嘴唇，“娜娜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可能一点成果也没有。说说看，她用自己的死，都为我换来了什么。”
副队长有些担忧的看着波吉。
如果此刻他能在波吉少爷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心疼与愧疚，那他也不会这么的担心了。可偏偏，波吉少爷的脸庞上，平静的让他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是这样的波吉少爷，才最让人担心了！
雇佣兵头目拧了拧眉头，伸手戳了戳副队长的脊背，暗示他快点汇报情况，别他妈再支支吾吾的了！
波吉少爷的情况，显然很不妙！
他们如果再有任何的怠慢，这火儿，就该烧在他们的身上了！
副队长明白雇佣兵头目的暗示，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波吉少爷，我必须要告诉你。娜娜死的很惨，特别惨。她是死在了——”
“够了！”钱九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儿，“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再告诉我们她死的有多惨，有多凄凉，又有什么用？！只会让我们心里更不痛快罢了，对整个计划没有任何的帮助。”
“无妨。”波吉平静的抬起手，“你让他继续说。我想要知道，娜娜是怎么死的。”
死的，到底有多凄凉。
只有知道了娜娜的死，他才能够将这种愤怒转化为……撕破勒布雷的力量！
副队长咬着牙跟，连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都很难以启齿，可想而知，娜娜死的时候，到底有多凄惨，有多令人……不忍心！
一时间，小花园里，只有副队长沉重的声音。再无一物。
好像连小花园里的小鸟儿都知道了，现在的气氛有多严重，也不再叽叽喳喳的叫唤，惹人心烦了。
副队长说完，半响，小花园里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波吉不曾开口，谁又敢第一个开口说话呢？
就连一向跟波吉对着干的钱九江，此刻也沉默了下去。
他只是瞪着一双充血的妖眸，捏紧了拳头，鼻翼哼哧哼哧的煽动着，喘着粗气儿。平常那么牙尖嘴利的人，这时候也憋不出一个字儿。
而波吉，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平静了。平静的，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的起伏。
没有人心里不清楚，这样的波吉，才是最危险的，最一触即发的。
雇佣兵头目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副队长。
早就告诉给他了，只告诉给波吉少爷娜娜死了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告诉波吉少爷娜娜是怎么死的，死的又有多凄凉！
可副队长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吧？
怎么办？！
连钱少爷都不敢大声的喘气儿，怎么收场？！
副队长的脸上，也有对波吉的敬畏与惧怕，却没有任何的后悔，他坚定的捏了捏拳头，“波吉少爷，其实大家都认为，娜娜的死因，不该告诉你。可我觉得，这件事，你一定想要知道。”
“你做的很好。”波吉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语气不冷不热的，根本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与情绪，“这件事儿，你不该瞒着我。”
如果副队长敢瞒着他，那么他的愤怒，是没有人可以承受的。
“波吉。”
“你别开口。”波吉闭起眼睛，抬了抬手心，“让我想想，想想……也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