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这是一两足金啊!!
又抬头看了眼即将消失在远方的二人组,还哪顾的上高人风范,老瘸子急忙喊道:
“公子留步啊,老汉可以再聊个五两金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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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迷津,飞花拥道,小为蓬壶借百年。
据传,巴蜀那崇山峻岭中有一风花亭,亭中有一下凡谪仙,其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更是通晓当今天下金銮庙堂到草莽江湖大大小小的万事万物。
游人入山游走,忽见遍地飞花远处云雾缥缈,一亭台匿于其中若隐若现,便是中了大彩。
若有幸得遇仙人指点迷津,猎户者则四季如一,满载而归;商贾者则财运亨通,富甲一方;仕子者则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修炼者则醍醐灌顶,一日千里;功利者则封侯拜相,裂土开疆。
坊间的流言蜚语总是真假难辨,时至今日也未见有谁真去过那风花亭。但每年慕名而来的旅客始终络绎不绝,终究都想博个一飞冲天,都想见见风花亭中的那位……梅大先生。
嗒。
一枚黑子沉闷落下。
“梅林,你走神了。”
这是一处被繁茂花丛围拢的凉亭,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照面而坐。
“这次又在偷窥谁?”
“哼哼~”
梅林一身雪白宽大的道袍,左手搂着拂尘,右手拨弄着棋子,声音难掩愉快:
“命运就是无法预测,所以才有趣。”
“说人话。”
黑发的男人看上去三十不到,很是年轻,下巴留着少许胡渣,一只幽黑的右眼古井无波。
和梅林不同,这个男人的样貌和本地的炎人几乎没有区别。
“撒旦终究是下场了。”
梅林带着微笑:
“如果齐格飞君最初没有选择王女,他就不用面对亡灵主宰,不用操心帝国的倾轧,不必移祸卡美洛,也就不会被路西法注意到。路西法不会强渡绝海,就不会被龙血的武技所杀,撒旦不会被惊醒,而后为求自保对齐格飞君身边的人下手。”
一枚白棋落下。
“不过,这也得怪他自己不够坚定,太容易被周围的人影响。如果他保持曾经的雷厉风行,舍弃弗雷德里克直接捣向旧都,事态都会变得完全不同,而现在,于他而言奇兰已经是一盘死局。”
黑发男人扫了他一眼:“你倒是撇的干净。”
黑子落下。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退一万步来说,隐瞒信息的我是有错,可我本就不是他的长者,没有义务必须提醒他。”
梅林兴致盎然的望向对方:
“哦呀~你并不意外嘛,齐格飞君若是败退,你的打算可也就破灭咯。”
白子轻轻落下。
男人头也不抬:“你觉得这是死局?”
“你有其他的看法?”
“撒旦的局无非是三点。
第一,把伏尔泰的奇迹透露给兽神,借巴格斯的手除掉伏尔泰,为魔族解决了一个巨大的壁障。
第二,借此挑起摩恩和比蒙的战争,大幅削弱奇兰的有生力量。
第三,他和路西法在尼伯龙根战线制造足够的压力牵制住帝国,摩恩若能趁此机会起势制衡奥菲斯,魔族的危局也就解了,这同样是那群飞虫的打算。
可他漏算了一件事,若齐格飞成了勇者,这些谋划便尽数落空。这将是第一个没有魔王的时代,无人能对抗勇者。”
黑子沉重落下,呈压倒之势。
“你输了。”
魔法师摩挲下巴望着棋盘,沉默半晌才缓缓抬起眸子,眼底全是笑意:“没了?”
“嗯?”
“撒旦的这盘棋你只看到了三点?”
黑发男人锁起眉头。
梅林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所以你明明那么强,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让史官们碾出奇兰,你没记住教训,你还是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