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小同志!等等,等等!”
老人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你刚才说有一百件棉衣,在哪里?在哪里?”
“小同志?”
年轻人扶着耳机,脚步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赵总,您放心吧!对…没错!那当然了?”
老人有些费解的看着年轻人,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同志,你说的棉衣……”
“好!赵总,那就这么定了,今晚不见不散。”
“小同志啊,我真的……”
“啧……怎么回事?”年轻人不耐烦的回过头去,眼睛里满是厌恶。
那厌恶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刺痛了老人。
老人的话音一下子顿住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年轻人远去。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的人潮中。
一座座高楼,像是一座座孤岛一般,在城市中孤独的呐喊。
在钢筋和水泥的丛林里,老人像是迷失了方向。
他哆哆嗦嗦的一直走啊走。
走到一间超市的门口。
“冷,好冷啊!”
老人喃喃自语,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超市里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搬运工。
搬运工从制服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
老人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随后颤抖着走了过去。
“老乡啊,你,你知道哪里有棉衣吗?好冷啊!我的兄弟们,都快冻死了……”
呼!
搬运工没有说话,一口烟雾吐在了老人的脸上,呛的老人直咳嗽。
“咳咳!咳!”
“同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棉衣啊?”
搬运工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超市里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大伟,进来搬货了!”
“同志啊!我……”
“烦死了!”搬运工大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臂,又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哎!来了!”
搬运工大伟乐呵呵的应承一声,转头进了超市。
自始至终,没再多看老人一眼。
老人怔怔的看着搬运工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无穷无尽的酸涩。
……
“天啊,太心疼了!家里有老人的看不得这个!”
“就是啊!这群人干嘛啊!就算老人不正常,说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我很好奇,老人为什么会觉得冷,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棉衣。”
“是啊,这大春天的,老人为什么总是一副快要冻死的样子?”
“心疼!”
“我猜,老人是位抗战老兵,肯定是见过冻死的战友,留下心理阴影了!”
……
教师公寓里。
陈书广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太过于用力,指关节已经泛起了一抹苍白。
“不…不会吧?”
“难道……是他吗?”
陈书广的眼睛里不由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轻轻转过头,目光凝视着墙上挂着的一张遗照。
但那遗照上,却并非是视频中的老人。
而是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爷爷啊,您说……真的是他吗?”
陈书广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可是他握着杯子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