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紧身裤,
娃娃鞋,
腰间刻意露出的仿冒皮带扣,一看便是市场上的假货。
“怎么才来,还没吃饭吧?”
罗霞期盼已久,一见青年便笑颜如花,随即挽上了对方的胳膊,秋波暗送,毫不避讳。
名为魏亦凡的青年挠了挠头,顺势拍在罗霞丰满的臀部上,咧嘴笑道:“吃你正好。”
动作轻佻,
举止亲密,
在一旁的萧凌云微微眯起眼,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陆晨,快上准备菜!”
言罢,痞气的魏亦凡双手插在腰间的裤袋上,大摇大摆地占据了主位,
二话不说,口中含上一根牙签。
烟熏火燎的后厨里,陆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探了出来,萧凌云分明看见他眼中闪烁愤怒而又畏惧的光。
“快点儿,你没瞧见你魏哥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吗!”魏亦凡扯了扯衣襟,佝偻身躯趴在桌上,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姿态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迫切。
在一旁,罗霞毫不避讳地挨着魏亦凡坐下,那份亲昵比之于对待陆晨时,似乎更添了几分真诚。她心下暗自盘算,恨不得此刻能在魏亦凡的脸庞上留下几道属于自己的印记,昭示主权。
此情此景,让萧凌云不觉诧异万分:“你家夫君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你倒是悠闲,作为妻子,不帮忙也罢了,竟与他人在此眉目传情,毫无顾忌,似乎还渴望世人皆知你们的亲密无间?难道真是天生爱招惹是非?”
萧凌云素来直言不讳,加之对罗霞印象不佳,言辞间自是不留情面,满含犀利。
闻此,罗霞登时怒火中烧,猛然从椅上跃起,圆睁杏眼,质问声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手老娘的私事?”
“我高兴,碍你何事?”
桌旁,魏亦凡懒散地依靠着,唇间叼着的牙签被他轻轻弹落,一侧脸庞斜睨向萧凌云,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嘿,朋友,你又是哪路英雄?这么喜欢管闲事?”
萧凌云目光流转,转向罗霞:“她是谁?”
魏亦凡悠然自得地跷起二郎腿:“陆晨的老婆,看来你消息不太灵通嘛。”
萧凌云再追问:“那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我?”
魏亦凡被这一问激起了一丝莫名的兴奋,手指向自己,傲然道:“我便是这附近赫赫有名的魏亦凡。”
萧凌云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魏亦凡:“你和罗霞什么关系?”
气势凛然,眼神如寒冰。
魏亦凡上下打量了萧凌云一番,喉咙竟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内心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他久经江湖,面上自然不愿认输。
“与你何干?”语气依然强硬。
“与已婚女子公开调情,你还感到光荣?”萧凌云摩挲着手掌,冷笑道。
“哈哈。”魏亦凡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正说明我魅力四射,为何不自豪?”
“多管闲事。”罗霞也在一旁帮腔附和。
砰!
萧凌云行动如电,五指并拢,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按在魏亦凡的头顶,轻轻一推,人与桌子一同翻倒于地。
“现在还自豪得起来吗?”
年轻的魏亦凡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挣扎不起。而准备发作的罗霞,仿佛被雷击中,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四周的邻居,先前还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此刻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凝固。
“这是怎么回事?”
陆晨闻声赶来,手里还攥着炒勺。目睹魏亦凡的狼狈和罗霞的失神,即使再迟钝,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推测。
萧凌云怒气未消,质问道:“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我……”
陆晨手足无措,满面惊恐,最终只能低下头,无言以对。
“这些年,谁欺辱你,践踏你,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一一找他们算账!”
砰!萧凌云双手负于身后,眼神锋锐如刀,锐利到几乎可以划破空气。
瞬间,四下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刚挣扎起身的魏亦凡,本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但与萧凌云那凛冽的眼神对视一刻,全身便如遭雷殛,颤抖不已。
那是一种他此生从未遭遇过的、足以让人灵魂颤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