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和觉心谈论何香时,玄女宫四人也到了九嶷山。v杂〝志〝虫v
她们从另外一个方向来,顺着流水轻舟逆上。何淑英道:“师叔师伯,前面就是舜源峰,我家就在上面。”
知影朝前方望去,只见水清山秀,云雾盘旋,那一峰带水,正是上等的灵脉,格局超然,何家能成为数千年不坠的修行势家,跟此处风水宝地不无关系。
待到前面山峰在眼中急速变大时,知影足尖轻轻点了点船舷,登时一股法力托着轻舟冲霄而上。
此时正值黄昏,晚霞纷飞,舟上仙鹤清鸣,随即山峰上飞出一团云光,前来迎接四人。舜源峰半山腰以上虽是经年不绝的云雾,可是入了其中,方知另有景致,最高处自然是巍峨道宫,而山路上亦是移步换景,绝不重复。
知影等人足踏实地,在何家接引之人的带路下,上山而去,远远就听到迎宾的仙乐奏起,这是何家给她的礼遇。
同时这一路上,亦能见到许多年轻的修士,或者互相较量,或是席地谈天,不过等知影等人经过时,俱都放下手上的事,朝她们行礼。
何淑英是何家本宗现今族长的女儿,而且修道资质很好,受尽宠爱,这些修士大都认得她,至于她身旁的女子,不消说自然是玄女宫的人,何家虽然是修行大家族,可比起三宫四观,就小巫见大巫了。
到了山顶,道宫之前,一个气度雍容的中年道人率着一众人等候。
中年道人正是何淑英的父亲,何家的族长何心隐。
到了近前,不久前才恢复前身记忆的知音率先开口,微笑道:“如渊兄,许久不见了。”
何淑英不免诧异,这个师伯竟是父亲的旧识。她入了玄女宫,方知天高地厚,虽然出身何家,但也知道何家跟玄女宫的差距,如今见到知音这位颇受她心中偶像知影师叔推崇的师伯,竟对父亲有些敬重,让她不禁为父亲自豪起来。
何心隐不免一怔,瞧向知音,道:“仙子是?”
“如渊可记得,当年泰和山,你向不舍禅师问道之后,行在山涧时,听了一首琴曲,那便是我弹的,只是我当时有事,不便久留,唯有以琴会友,这一晃就是三十年过去,而今我也非从前之我。”知音柔声道。
何心隐如何记不得此事,那时候他方才三十出头,游历天下,磨砺道心,在问道禅宗的高僧不舍禅师之后,下泰和山途中,忽然听得一曲美妙琴声,登时如拨云见月,进入道者罕见的顿悟状态,由此奠定这三十年来他修行的根基。
虽说即使无那琴声,他迟早也能修炼到如今层次,可是会晚上几年,因此每每想起当年之事,他犹自心存感激,不过多年来都未能找到恩人。
谁知此次跟女儿回来的玄女宫弟子,其中的一位便是当年那人,他到底是何家的掌舵人,很快想到知音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段旧事,于是好生打量对方,才发觉对方修为几近于无,心下就有了计较,看来当年的恩情,要还了。
何心隐含笑道:“人事代谢,自是无从预料,今天既有此缘,何某更得好好招待诸位了,三位仙子,还有阿英,我们先进去说话。”
接下来何心隐更是殷勤备至,尤其是对知音,尤为热情,看得何淑英心中吃味,难不成父亲看上了师伯,她母亲生她后大病一场,生机败落,纵然何家有灵药续命,也在她出生后不久去了,这些年何心隐因为她也未曾再娶,一心向道。
如今何心隐招待知音,不免有些冷落女儿,何淑英骄纵惯了,自然心态有所起伏。
这非是何心隐所能预料。
知音和知影说明来意后,何心隐也立即帮她们调查知世君的来历,很快就有了结果,知音是报仇不隔夜的性子,便决定邀几个道友去找回场子,至于知音,转世重修,自然帮不上多大的忙,加上九嶷山风光秀美,知音干脆就留在九嶷山。
而知影也吩咐何淑英和袁子仪留下照顾师叔,接下来何心隐也时常去找知音。知音有前身记忆,在修行上的见识非同小可,两人谈玄论道,各有所获,到底是何心隐获益多,于是他对知音私下里的一个请求愈发用心地去做,落在何淑英眼中自然是两人感情升温的表现。
因此何淑英有些闷闷不乐,这一天私下里跑了出去。
九嶷山层峦叠嶂,地势广大,可九峰之人认不得她的人很少,何淑英出来是散心,所以不愿意落在认识自己的人眼中,所以去了九峰之外。
这日她就到了云母峰,见得前面云母溪水质清澈,就动了戏水的心思。溪水流到山脚下时,有个很大的隐秘石窝,四周有灌木丛和岩石遮挡,恰好积蓄了溪水,形成个水潭,何淑英就在里面戏水,不觉玩得兴起,潜入其中,放松身心,忘却对周围的感知。
突然间她心中的静谧被打破,原来又有人入了水潭,她神思一动,便知是个小姑娘。她是骄傲之人,这小姑娘只是个凡女,如何比得她冰清玉洁,因此对方一入水,她就觉得水潭变浑浊了。
何淑英本就心有闷气,如何受得了,身子一动就把那小姑娘抓住。
小姑娘正是何香,她图这里隐秘,一向在这里洗澡,没想到今天来时,里面还有一人。被何淑英抓住后,她发现对方也是女子,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对方阴狠的眼神,让她心里不禁发颤。
“小贱人,谁让你到这里的,晦气。”说完之后,何香就被何淑英像小鸡一样扔出去,落在灌木丛中,扎的浑身是血。
何淑英看她狼狈的模样,方觉解气,又嫌这水被何香弄脏了,干脆就此飞走。
何香遭此横祸,全无反抗能力,只能瞧着对方飞走,心下里更是明白,这个女人多半是九嶷山里那些传闻中的仙人,她算是白白被欺负了。
只是现在她浑身是伤,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如果无人搭救,岂不是要活活死在这里,她死了不足可惜,但母亲怎么办。
饶是何香自小坚强,此时都嘤嘤哭泣起来。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声淡泊飘远的话语落在何香耳中,跟着她脱去的衣物在落在她身上,遮住赤裸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