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平静的时候,像极了文雅娴静的淑女,渺目所见,皆是纯净的海蓝色,任何人置身在这种动人景色当中,或多或少都会觉得心灵仿佛也融入了大海之中,无边无际,超乎天地。
沈炼的足下是一块木板,在海水中漂浮,却没有随波逐流,而是直直朝着青玄的方向。
海水中分为阴流和阳流,阴阳交换,便让海水流动起来。
沈炼牢牢把握住阴阳交换间隙的那种流动力量,只需要一点助力,便可操纵足下木板,漂洋过海。
这种并非是神通,而是出于对周边环境的理解。人和野兽区别就在于会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为此造出了工具,就像人就算不会游泳,却可以假舟船之力,这种善假于物,非是对外界的依赖,而是利用了自身的智慧。
佛经上讲如实之道,断却烦恼,所证得其实也是无上智慧,以智慧,故有无量神通,三界之中往来自如,非是五行八卦可以束缚。
沈炼没有细致的思考这种无上智慧,只是有了一个大概方向,他仍然不疾不徐按部就班的修炼着。
即使没有接下来的功法,也不代表他修为就会停滞。
他可以探索符道,可以控制元气,可以观察飞鸟的轨迹,可以感受脚底下鱼儿摆尾的悠然,亦可以感受到风从何处来,脚底下的暗流如何在冷暖交汇时形成。
修行无处不在,不在于闭门一山一水。
沈炼真正宝贵的修行财富,更多是前世信息大爆炸时代,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时代,比在网络时代接受的信息、冲击要更多。
只需一根网线,一个可以上网的工具,便可以与亿万人的思想交流,带来的不是修行上的直接好处,而是那种一次一次打破自己的认知,又形成新的认知。
这跟修行时的突破,有异曲同工的妙处,沈炼一直不但在修行,也在思考。
《上清灵宝自然锁心定神真解》更是给他足够的底蕴,就像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必然有着强大无比的记忆力来记忆各种数字乃至于公式。
一位伟大的修行者,必然有更能体察万物的神魂。
沈炼神情微动,忽然之间,他听到了一种奇妙的歌声,不属于任何人世的乐章,跟着他的背后便卷起了阵阵海浪,这种事情是有违常理的,因为海浪骤然出现,在此前他没有任何预兆。
衣袍一鼓,便欲调动天地元气,乘风破浪。
可是之前跟他亲密无间的元气,仿佛形同陌路,一点都不听的他招呼,往某个地方集中过去。
他没有细想,便陡然被海浪拍中,足下木板四分五裂。
人亦被卷入浪花低处,落入一道无声暗流之中。
等沈炼睁开眼时,便已经一身湿漉漉的出现在一座海岛之上。
他看到远处海中,有一道冲天水柱,水柱之下,好似一块巨大圆滑的黑石,如同一块几亩大的沙洲。
那巨大的黑石,一起一伏,跟着便有巨大波浪,撞击海岸。
沈炼足下又漫起了水。
他依然听到了那种奇怪的歌声,沈炼很快就明白了,巨大的黑石其实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背,水柱是由其喷出。
歌声或许是海怪的呼吸。
更可怕的随着海怪的歌声响动,附近的元气纷纷朝它汇聚,任他吞吐。
如此庞大的身躯,吞吐的元气自然是海量的,哪怕是境界再低,其破坏力都超出沈炼十倍百倍。
这种海怪有些类似于鲸鱼,或许本身就是懂得修炼的鲸鱼。
沈炼没有盲目再下海,而且他体内的法力,随着那海怪的歌声,竟然有些隐隐随之波动。
他决定先暂时避开,等海怪离开再作打算。
步入海岛中,这里的景色却也不错,阵阵花香入鼻。
这里只有一种花,一朵花足有五种颜色,不多不少。里面的的树木分外高大,随着沈炼越走越深,外面海怪的歌声也被林木阻绝,那种对天地元气的呼应,又再度回来。
海怪的歌声必然是比他如今理解的符道,更高妙和元气交流的方式。
若非不明底细,沈炼都想好好研究一下。
只不过他发现就算海怪不明底细,可这海岛里面,似乎也不简单。
他走过的地方,绝对没有其余人类留下的足迹,就连野兽的爪印,都没有瞧见。
分明开着花,却没有蝶闹蜂忙的情景,整座森林,有种诡异的宁静。
远处的景象,令沈炼不禁注目,那是一棵树,树干很粗,足足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
忽然有人娇声细语,类似黄莺婉转,自有一股慵懒的风情在里面,未见其人,便已生出莫大好感。
“公子亦是来赏花么,却和奴家一般兴致。”
沈炼没有妄动,偏头向着声音来处,那是花丛深处,款款走来一位身披彩衣的美丽女子,五官无暇,找不到任何缺陷,他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第一次是辛十四娘。
不同于辛十四娘有种清傲如寒雪的气质,这位彩衣女子,可谓妖娆动人,她的曲线近乎完美,有让人难以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乌黑的发丝,偶有一缕,搭在雪白的脖颈上,分外诱人。
女子很是大胆瞧着沈炼,似乎对面前这位清秀俊逸的少年,格外有兴趣。
她的身材较寻常女子要高一点,又比沈炼矮一些,动人的散发着丝丝香味,既不类同于花香,也不像是香粉,丝丝钻入沈炼鼻子。
令他淡然无波的眼眸,泛起波动,实话而言,沈炼心中燃起了火焰,那是欲念。
他没有着急消去欲念,亦报以微笑,说道:“姑娘又是从何处来?”
女子妙目流波,总之没有脱离沈炼的面容,倩然笑道:“奴家本是海公子的姬妾,他去别处访友,我见这里花开正好,便不愿随他去,在此处等他,正感到无聊,没想到遇见公子这般人物,忍不住出来一见,若有唐突,还请勿要相责。”
这话若是男子对女子说,倒也正常,从她嘴里说出来,颇有种蓄意挑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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