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着急出门,留王大炮一人在这,有些太过失礼。
“那我先回去了,”王大炮也不让她为难,咽下干饼子后,起身准备告别。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柳琳又追出门来,给王大炮递了十几枚大景通宝。
虽然大景王朝内忧外患,连年天灾人祸不断,但是这些铜钱,却是极为珍贵。
十几枚铜板,能买上两斤大米,半只鸡绰绰有余。
王大炮也没有拒绝,千恩万谢之后背着小半袋物资,吭哧吭哧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
年久未修的低矮木屋,到处透露着寒酸窘迫的气息。
茅草做的屋顶,被风雨冲刷侵蚀的露出几个大洞,风呜呜的往里面灌。
王大炮叹了口气,找出满是豁牙缺口的菜刀,把柳琳送的鸡切成两半,一半吊在水缸里,一半放在破碗里和大米一起上锅蒸上。
大米上,他又削了几片腊肉,然后一脸愁容的坐在灶台前烧火。
先前啃的半块干饼子一点也不抗饿,这走到家,又饿得前胸贴后背起来。
“哐哧!”
就在他刚刚把大米和鸡肉端上桌的时候,家里那破烂不堪的大门又被人踹开。
王大炮被这巨响吓了一大跳。
他怒气冲冲的扭头看去,就看到村长的小儿子王元宝,牵着大黑狗带着疤癞子和另外一个青年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一到屋子,王元宝信手拉过条凳,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
眼神戏谑的盯着桌上的米饭和鸡肉,王元宝讥笑道:“铁牛你这个伙食不错啊?比我家大黑吃的都好。”
说完,他面色一转,恶狠狠的道:“吃的这么好,今年的夏税怎么还没交上来!”
噌的一下,王大炮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就为了这所谓的夏税,家里唯一的一亩水田被霸占走,王铁牛的爷爷被活生生打死!
这家伙还阴魂不散的一直欺辱王铁牛。
“啪啪啪~”
王元宝用手拍着王大炮的脸颊,嗤笑道:“你家那亩水田,可是只够抵去年的秋税。
那老不死的跑来我家寻死觅活,是当我家做善堂生意的么?”
说完,他凶狠的一把将桌子掀翻,白花花的米饭和鸡肉瞬时滚落在泥土里,明眼看是不能吃了。
就在王大炮愣神之际,那条大黑狗“嗖”的下窜了出来,飞快的把鸡肉叼在嘴里跑出门去。
“哈哈哈哈哈!”
王元宝一边大声嘲弄,脚步朝着大黑狗追去,一边回头恶狠狠的看着王大炮,斥道:“王铁牛,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再给你宽限十天,若你还凑不齐夏税,那只能送你去服徭役了。”
说完,王元宝带着两个狗腿子踹门而出。
王大炮脸色铁青,夏税一共要二两银子,他这一穷二白的,去哪得二两银子去。
按大景王朝的律令,交不起赋税的,一律送去服徭役。
就他现在这瘦胳膊瘦腿的模样,去服三个月徭役,天天开山采石,怕是命都得丢了。
就在他震怒之际,那条大黑狗汪汪叫着撞破了院子外的篱笆墙,对着他狂吠两声后又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
顿时,王大炮就被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拿出竹竿从房梁上挑下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放着的粗糙瓦罐。
瓦罐里装着一些乌青色的粉末,闻上去有股淡淡的腥臊味。
这是王铁牛爷爷从山里采来的乌头晒干制成的鼠药。
如今,王大炮准备用这些毒药,晚上先送这条畜生上路,收一收利息。
蓦地,王大炮的神情里闪过一丝哀伤,记忆里,王铁牛的母亲,就是偷偷服了这乌头粉末去世的。
这狗日的世道!
王大炮脸色凶狠的想要吃人,他紧咬牙关,怒骂道:“迟早全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