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田旺并不讨厌幼年时期的郭孝天,甚至还觉得这孩子长得帅人也机灵,将来要是有了女儿一定要嫁给他,有了儿子也要认他做哥哥。
可自打知道真相之后,他对郭孝天的感观就一落千丈,怎么看都不顺眼。
“爹,你怎么又这样啊!”一见父亲恢复如初,一锦绣立刻飞奔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娇嗔地说道,“明明是师兄看到你心情不好,才先带我走的,好让你一个人安静一下。哪晓得你现在倒好,回过神来反倒责怪起我们来了!”
“哼!谁晓得那臭小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再说了,你老爹我可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不堪!”父亲一脸傲娇地反驳道。
锦绣撅起小嘴嘟囔着:“是嘛?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那儿唉声叹气,黯然神伤,对着秋风感怀人生呐!”
“你个死丫头,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爹我还会害你不成?你们俩年纪相差七八岁呢反正我觉得这事不妥。”
“该回客栈了,那些动物还饿着肚子等着吃饭呢。等今晚表演结束后,我们就动身离开这儿,一路朝北前行。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去看看大雪山和冰雪城吗?现在正是时候,这个季节冰雪尚未消融,山上的梅花也开得正艳呢。”
锦绣不禁翻起了白眼,并撅起小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以此来宣泄内心的不满情绪。
而郭孝天则站在一侧,无奈地摇了摇头并微微一笑。每次当师父对他严密防备的时候,他都会感到十分滑稽可笑。
事实上,他对自己那位可爱的小师妹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男女之情,仅仅将其视为亲妹妹一般看待罢了。
随着夜幕渐深,淮阳城的西街处搭建起一座高高的戏台子。
一只体型硕大的狗熊手持铜锣,站在台边卖力地敲打着,发出阵阵响亮的声响,成功吸引住人们的注意力。
只见戏台上,一只小巧玲珑的猴子灵活地驾驭着一辆独轮车,手中还同时倒立着三只盘子,但却能保持平衡不倒,动作娴熟自如、稳稳当当。
紧接其后,一片绚烂夺目的火树银花骤然绽放开来,营造出如梦似幻、美不胜收的奇妙景象。周围观看的百姓们纷纷拍手称赞,喝彩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便有一大群人被吸引过来,停下脚步围观。
开场表演结束后,锦绣在幕后敲起乐器,施展神奇的幻术,变幻出一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这些幻影与上方正在上演的故事情节相得益彰,互为映衬。
随后,锦绣清了清嗓子,开腔唱起戏来。那清澈悦耳、稚嫩动听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瞬间征服了众多观众的心。
“好!”
“这姑娘好嗓子啊!景林兄,我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这姑娘长得不差,要不……”一身穿青袍的天下学宫学子,手拿着摇扇对着旁边的青年挤眉弄。
“江湖卖艺的女孩子不容易,莫要去撩拨,真要喜欢打赏一些赢钱就是了。”
“切,指不定人家见多识广呢?”青年一摇扇子,挑着眉意味深长的一笑。
身穿青袍的青年名叫顾和,其祖父更是天人大修家世显赫,相比他一旁的好友景林,那是从小一点苦都没吃过。
场上的剧幕由喜转悲,由盛转衰一曲结束,众人惊叹有些姑娘小姐甚至被戏曲感染,不禁潸然落泪。
随之便是一只小浣熊头顶银盘,从众人的面前走过。手上有点闲钱的人,没人会在意那点儿打赏,或多或少很快就装满了一盘子。
小浣熊也激动的摇晃着自己的小尾,它知道头顶的东西越重,它晚上吃的东西就越好,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小玩具。
就在它兴高采烈的准备返回台上之时,一个青年伸手抓住了它的尾巴,另一手则是抓住了它的盘子,将它托起。
嗷嗷嗷…
青年下手没轻没重把小浣熊弄得很疼,让它嗷嗷地叫了两声,但双手依然不肯放开自己的盘子。
顾和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些许的轻挑,“姑娘声音美妙,在下仰慕不已,能否走到台前与在下一见,在下想请姑娘吃个酒。”
看戏的人们皆认为此人行为无礼,但见其身着天下学宫的道袍,竟一时无人胆敢挺身而出。
直至他身边的挚友实在看不下去,急忙现身劝解道:“顾兄,请快快放下那只小浣熊。今日之举实乃过分了些啊!”
然而顾某却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嘿呀,此地并非学院之内,何须拘泥于诸多规矩呢?况且院长大人前几日因事已然离去。我已憋屈如此之久,难道还不得稍稍放纵一下吗?放心好啦,景林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时此刻,锦绣全然不顾其父的阻拦,毫无迟疑地迈步而出,怒目圆睁,直视那位轻佻之徒,厉声道:“哼!依我看,你根本毫无分寸可言!立刻松手,否则休怪我对你毫不客气!”
眼见计谋得逞,顾和连忙松开小浣熊,并故作恭敬地向锦绣抱拳施礼,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说道:“姑娘息怒,在下只是想邀您出来一见,方才迫不得已使出这般手段,还望姑娘见谅。”
“而且这仅仅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兽罢了。在下乃是南城顾家之人,家中略有些许财富。
若是谈及那些稀世罕见的奇珍异兽,或许我难以寻觅得到;但像这般普通的小兽,只要姑娘开口,要多少便有多少。倘若姑娘对此感兴趣,待些许时日之后,我定当亲自奉上一些予你把玩。”
“你有没有钱,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关系?拿着你的钱滚吧。”
锦绣面无表情地捡起银盘中最大的那枚元宝,毫不犹豫地扔回给对方。她转身迈步径直朝着后台走去。
类似这样的人,她早已司空见惯。
每次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有那么几个。
从前,她十分惧怕这些人,通常都是由师兄或者父亲出面打发他们离开。
但随着自身修为日益精深,她逐渐意识到,这群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令人畏惧,他们无非就是一群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窝囊废罢了。
真正有能耐的人物,谁不是身边妻妾成群,又怎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这个相貌只能算是清秀的小姑娘身上呢?
沉甸甸的银子,打得顾和呲牙咧嘴,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位姑娘,在下本是一番好意,请你共进晚餐,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还要出手伤人?”顾和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意,声音中满是质问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