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嘛。”船长把自己手上的竹竿扔到我和大嘴手里,自己轻快地又过桥,回到船上,替换下小胖接过船上的两根竹竿头。
“胖娃子,快去吧,老汉我在这边给你撑着。”小胖扶着栏杆,踩着木桥到沿岸上和我们会合。
船老大见我们都安全上岸,收回木板和竹竿,起了锚,冲我们挥了挥手,唱着雄壮的号子,撑着歪屁股船,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上船前船老大就嘱咐过我们:送完我们后,他每天早上都会撑船从镇上过来,大概晌午时候就能到我们下船的地儿,如果我们做完事要回镇上,就在这块岩崖上等着他就成。
我们顺着脚下的岩壁向山里行进,这里经年没有人来过,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根本没有路,都是些崎岖而锋利的乱石堆,我们手脚并用,前行得小心翼翼,如果在这石滩上跌上一跤,那是能够摔脱一层皮的。
“娃儿们,那些冒着雾气的地面,千万不要靠近,底下都是洞洞嘛,掉下去可能就爬不上来什。”李玄依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我们。
这些洞穴都是由乌江充足水动力千百年在山体中冲刷雕琢而来的。
我们一直望着山走,走着走着,眼前拦路横现一座直切切入地的石头山,没有路了。这山爬也爬不得,山脚下一大块面积之上萦绕着白色山雾,按李玄医之前的说法,横在我们眼前的那块云雾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山坑。
所有人都记得李玄医的警示,不要靠近有雾的地面,都停下了脚步,不敢贸然前进。
“走嘛,瓜娃子们,你们愣呆呆地在那儿干什么嘛?”李玄医背着装备包往有雾气的山脚走去。”这李老头儿颠三倒四的,不是他说的那种地儿不能靠近吗,最先靠近的反而是他自己。
“哎,李叔,你不是说有雾气的地下有洞吗?不能靠近么?”宁晚棠对他提出质疑。
“这个坑洞不是普通的坑洞,掉不了人嘛,是去阳山的必经之路什。你们这些瓜娃娃懂个球,跟着老汉我走就是嘛,还不想带老汉来,你们这些娃娃哪个摸得着阳山嘛?”李神医有些得意地说。
我很想叫我那便宜师傅不要再学船老大讲话了,能正常地说人话吗?
李玄医很快地隐入山脚下的浓雾,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最后大嘴说,“小胖,你和他们先留下,我和大嘴跟着进去探探路。没有问题,你们再进来。”
反正也没有别的路走,只好这样了。我和大嘴跟着李玄医在走进那片山雾,跟着我们同去的还有大左。
我们想着,如果李玄医带的路没有问题,那我们就让大左回山脚下,给其他人领路来和我们会合。
进入浓雾后,我们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走,好像要钻到地里去,周围地能见度很低。
走着走着,我感到有一条又浅又急的地下河从脚下流过,我整个脚踝都被水浸湿。浓雾在地下河之上被水流一冲,逐渐散去。我这才看清脚下真有一条地下河,崎岖串联起我们身边一个个不规则的洞厅。
洞厅和洞厅之间长着红、黄、黑、白四种颜色的石花。
脚下的水也呈现相应的颜色,应该是和这山中富藏硫磺矿和煤矿有关。
这里的地下河和云宫山下的地下河很不同。它顺着一个个洞穴发散性地形成许许多多支流,水系相当复杂;不像云宫山的地下河,就是一条比较清晰的河道。
我们在经过的地方都用特殊的记号笔做上明显的记号,否则在这些洞里绕来绕去,人是很容易迷路的。
地下河水越来越深,深到将要没过我们的膝盖。就当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往下走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停止往下的趋势,而是呈现不规则梯状曲折向上的势头。
“没得错了什,就是往这里走的嘛。”李玄医看到山路开始梯状向上,和我们确定,这就是八年前他走过的路。我得到便宜师傅的肯定回答后,拍了拍大左的圆脑袋。
机灵的大左立刻领会我的意思,一蹦一跳地往山脚跑领其他人去了。
我们三个走得也有些累,找了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大石头坐下来。
稍微歇息一会儿后,大嘴拿出卡片相机,让我举着手电,咔嚓咔嚓好一顿的拍。
当我们的卡片相机咔嚓到身后的岩壁后,两个人都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们后头的岩壁贴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化石,有三个人那么长。
既拥有硬骨鱼的的典型特征,又有脊柱动物的某些特征,太奇怪了,把我们两个看傻眼,这是啥玩意德化石。“海龙嘛,这是海龙的化石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什。”李玄医一副自己见多识广,见怪见怪不怪的模样。
“你们这些瓜娃子就喜欢大惊小怪什,这些东西前面有的是嘛,你们要这么贴上脸去细细看?几个月都看不完什?”当我们沉迷于岩壁上那些并不完整露出的远古时代动物化石时,小胖领着他们咋咋呼呼的赶上来。
“看什么呢?我的两位哥,哎呀,脸都要贴到墙里去了,让我也看看呗。”小胖凑了上来。
“哎呀,我的亲娘唉,这、这、这,这不是我们在博物馆里看见过的化石吗?这弄出去可值老鼻子钱。”小胖用手抚摸着墙,这死小胖一切都从经济利益出发,太财迷了。
“我说,我们把这些,还有这些都挖出来,运出去卖给博物馆,可不就大发了。”我嘣地一声,送给小胖一记毛栗子,“这些都是国家滴,而且博物馆也是国家的,卖什么卖?有博物馆敢和你买吗?就算有人买,你挖得出来运得出去吗?”
小胖摸了摸被我弹得生疼的额头说,“那倒也是,不过这些都是宝贝,留在这里发霉,好可惜。”大伙一个跟着一个越过还在那里惋惜的小胖往前走。
“三胖,”大嘴拉扯了他一把说,“走吧,前面还怕没有好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