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心善的,只不过当着白老五的面不好说,他毕竟要做生意的嘛。我可以理解。
见我折返回去,向他打听情况。苦口婆心地劝我离这混混远一点,明天千万别坐他的车。
说他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就是不学好;上无老下无小,娶个婆娘跟人跑,是这镇上有名的单棍混混。
平日里开面包车拉客,见到彪悍的收敛些,见到老实的逢人就宰。
老板才不相信他会白白地载我们去轿子雪山,心里肯定又憋了一股子坏主意,等着你们这些乖乖小伢上套呢。
当天晚上我将打探到的白老五的消息告诉大嘴和小胖,我们仨倒要看看这厮究竟憋了什么坏。
商量好对付他的计策,准备了好几款应急预案,就等着他狐狸尾巴露出来。
经过我们一番威逼恐吓加严刑逼供,白老五供出另一个版本。
那日傍晚时分,他在载客点等客人,就当他以为当日生意黄了的时候,来了五个人。
五人中的黑脸高个汉子问正在驾驶座打游戏的他,租他的车一周,怎么算。
他见那黑脸大汉人高马大,一身肃杀之气,很不好惹的样子,老老实实报了行情价3000元。
那黑脸汉子:“我给你六千,不过不分昼夜,人和车都得供我们使唤。”
白老五见来了豪客,满心欢喜地答应了。连忙下车要帮他们装行李。
谁知,下车后,灰衣道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像台x光机一般将他打量一番,说:“等等,小尹,你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车。”
那黑脸汉子转了一圈,没找到车。
灰衣道人叹了口气说,“那就这车吧,司机小哥给指个路,你们四人轮流开吧。”
就这么,他们开着他的车,他给指路,从已衣大裂谷的到普渡河到苗乡到拱王山一路地看星星,最后落脚的地是个他也不知道小村子,反正还没到轿子雪山。
他们在那个村子歇了一晚上。
第二天从那个村子上山,上山前,付了钱,让他在村子里等他们三天,如果三天没下来,就让他不用等了。
他主要是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油水可以捞,所以真的在山下村子里足足等了他们5天都没见他们下山,白老五就自己回来了。
才回到官渡古镇的破家里。就让早就埋伏在家里的一伙戴口罩的人给暴揍一顿。也像我们一样要他带他们到老道最后下车的地方,不过是用逼的。 送他们到那个无名小村庄后,他就回来了。
本来他都要把这件事淡忘。 前天早上,他还没起床,口罩男团又来了两人,拿了十万块钱和一把晃人眼的匕首,让他选,要不然拿十万元钱帮他们做事,要不然就让眼前的匕首送他上路。
以白老五的秉性当然选了前者,而让他做的事就是按他们办法送我们三上路。
我用枪把拍了拍他的脸,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白老五往后缩了缩,尽量远离我手上的枪。几乎带着哭腔说:“几位爷爷,我要是到现在还骗你们,那真是不知死活。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不信,我带你们去那个村子,我认得路。你可以问村子里的村长杨老鬼,他们那天晚上就住他家。”
我们用登山绳,将白老五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扔进车里,我和小胖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都拿枪指着他,大嘴开车。
“两位爷爷,枪,枪拿开,成不,我不动,不动总行了吧,这枪万一走火,可熬煞我了。”白老五一脸担忧地说。
“不行。”我和小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怼他。
我们的车顺着白老五指的路,在羊肠小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
这一路啊把我和小胖颠得好几次差点儿擦枪走火,可把两支枪下的白老五吓得灵魂出窍,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到了白老五所说的小山村,我将这儿的山势和过油纸地图一对,没错,就是这一带了。
小胖脱下他那已经散发出,类似坏掉咸鱼味儿的两只臭袜子,塞进白老五嘴里,和我合力把他扔进车后箱。
我们三个,一路走,一路问,这村子里的人大多不会讲普通话,满嘴跑着我们听不懂的当地土话,听得我们是一愣又一愣的,整场的鸡同鸭讲。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叫芸妹,在十里外的镇中学念初中,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她摇着两个小翘辫子,将我们领到村长杨老鬼家里去。 村长就是村长,不仅觉悟比普通村民高,普通话比村民们也强了不止八个档次,虽然也带了些当地口音,但与我们正常交流没有问题。
杨老鬼告诉我们,两个多月前,我外公一行人是在他那儿住过一宿,第二天也确实是从村子后边直接上山去,去了以后再也没见回来,不过领着他们去的向导鼠疯子倒是回来了。
杨老鬼说话间从抽屉里拿出三袋单从给我们看,说是那位道爷给他的好茶,他还没舍得喝呢。
我接过杨老鬼手中的茶,没错儿,这种潮州产的凤凰单从,是我外公平日里喝的茶。
看来这回白老五没撒谎。看来外公他们是从此处上山;看来还有一伙不知来路的人自始至终在暗处盯着我们。
我让胖子拿出三百元钱,让杨老鬼帮我们张罗顿好酒好菜。
我们仨从鬼门关里转悠了一圈回来,又饿又累又后怕,得需来一顿好的压压惊。
三百元钱在那个年代,几乎够村子里一户人家一个月的开销。
杨老鬼笑得满脸褶子,让他的婆娘杀鸡宰鸭,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小胖一听说要杀鸡给我们吃,立马来了精神。
“婶子,我来帮你捉鸡。”小胖说完就追着院子里最肥最大的那只鸡捉了起来。
小胖就是一贯这么实诚,从来不掩饰他的贪吃好喝,贪财好色。
那只鸡不认识小胖,见小胖追它,吓得咯咯咯满院子飞。
满头大汗的小胖好不容易捉到大肥鸡递给杨老婆子,杨老婆子一把夺过大肥鸡,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了几下,又把它放回鸡窝里。
嘴里嘀咕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用手指了指鸡窝里卧着的几个鸡蛋,又冲小胖摇了摇手,意思是这是她用来下蛋的鸡,不能杀。
“白辛苦一场。”小胖懊恼地摸了把脑门子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