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室里的温迪班克先生,脸上的血色很快褪下,四目相对,玛丽不置信的摇头,事实总是令人痛苦。
“您要找的安杰尔先生,就是屋里这位,想必您很眼熟。上午我寄了两封信,一封信是给安杰尔先生,另一封信是给你继父。
“安杰尔先生那封信被退回,而寄给您继父的信,回信在我手上,您要看看吗?”
福尔摩斯的话,彻底打破玛丽最后一丝侥幸,她连信都没看,顾不上礼节,拎着裙子跑下楼去。
她的继父温迪班克先生瘫坐在沙发上,一副全完了的模样,嘴里咕哝着说:“我就说为什么会有人在假日订购红酒,以为是个大订单,没想到把自己套进去了。”
格蕾丝语气严厉:“你为什么这么做?”
“很难理解吗?”温迪班克嘲讽地扯扯嘴角,“你们有钱人是不会理解,每年一百英镑的诱惑力有多大,
“要是玛丽一天没结婚,这笔钱永远属于我,但是她现在的年龄大了,也不好忽悠,我是出于无奈,我这么做她母亲也是同意的,
“怪只怪她自己,成天想结婚,要是和以前一样听话,该多好。”
格蕾丝听得恨不得上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什么人啊?明目张胆侵占孤女的财产,最可恶的还要数她母亲。
“呵!你和她母亲倒卖她亲生父亲生意,平白赚了四千多英镑,难不成就花完了?”
“这个我可没关系,主要是她母亲喜欢买衣服珠宝,一件衣服三十多英镑,珠宝首饰更贵,我可供不起她,”温迪班克辩驳道,“当初要是她在酒馆宣扬自己有很大一笔遗产,我傻啦吧唧才会跟她结婚,
“结婚才知道被骗了,四千多英镑对于我而言很简单,结婚前我又很多女朋友。”
说是女朋友,不过都是他池塘里的鱼,而他以为玛丽的母亲是最优秀的一条鱼。
温迪班克解释后,起身整理好衣服,提着木匣子,微微鞠躬告别,像是毫无事情发生一样。
格蕾丝目瞪口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态未免也太好了,一点都不尴尬吗?
福尔摩斯像是看透她的想法,解释道:“习惯就好,在伦敦这样的事情很多,继承遗传的寡妇和小姐,一向能得到很多人的喜爱,在一众骗子中,温迪班克先生人品还算不错,至少只骗钱。”
“也对,孤女最容易被骗,特别是恋爱脑的孤女。”格蕾丝跟着附和。
前世新闻上有不少类似的案例,她没想到十九世纪末的英国更加多。
“恋爱脑?是最近年轻人新创立的词语吗?”福尔摩斯疑惑地开口。
“嗯……”格蕾丝懊恼地垂下头,没想到嘴巴一骨碌竟然说出去来,“就是谈恋爱失去理智,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失去自我思考能力,一旦亲友反对,连亲友都可以抛弃。”
福尔摩斯皱着眉听完解释,回想起自己办的案子,确实有很多都是这样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有。
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案例,拿给格蕾丝看看,要是他有个万一,格蕾丝也会是有钱的寡妇。
以她的性格是不容易被骗,但是架不住骗子套路太多。
两个人整理从考文特市场买回来的文玩。
安娜端着清洗好的草莓敲门,“华生小姐,您买的草莓可真甜,托您的福才有机会享用,要是没有您都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我不介意你用一个草莓蛋糕来贿赂我?”
“好主意,不敢相信草莓蛋糕该有多好吃。”
谈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安娜风风火火下楼琢磨草莓蛋糕。
格蕾丝看眼盘子里晶莹剔透芳香四溢的草莓,在看看自己疑似干净的手,起身去洗手。
她承认伦敦的自来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哪怕果盘里有水果叉,进食前洗手已经是她刻在骨子的任务。
边吃还不忘记给一旁辛苦工作的福尔摩斯喂上几口,“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比浆果好吃多了。”
提起浆果,格蕾丝好看的脸蛋皱成一团,中看不中吃的玩意,果子毋庸置疑是好看的,吃起来能酸掉牙。
“别提浆果,我口中的唾液开始分泌了。”
“好。”福尔摩斯吻了一下格蕾丝的额头,“我教你使用石斧。”
“石斧?今天买的?”
“对,就是你说的破石头,可别小瞧它,几百万年时间过去,它依旧锋利不减当年。”
“真的?”格蕾丝低头看向坐在地毯上的男人,“一块石头在野外几百万年,不会风化吗?”
“我试过,”福尔摩斯指指地毯上的口子,“你和安娜说话时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