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坐在旁边第一个看到的容楚不由微愣，他虽只懂些医药之术的皮毛，可大部分药材的作用他还是略知一二的，那方子上的淫羊霍，乳香没药，牛黄，冰片……
到底有何功效，他可是心里有数的。
“天宁帝确定这方子能保您龙体康健？”
这不是他们璃国纨绔子弟常用来治疗花柳的方子吗，难道说天宁帝得的也是此病？
“当然，”天宁帝并没有接触过治疗花柳的方子，但他看着方子上的药名觉得十分清奇，况且这方子所用的纸张可是有些年代了，发黄老旧，还有上面的墨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想必能保健康延年益寿的药材，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慕尚书则十分居傲的开口道：“许是璃国跟我们南魏还有些距离，医药方面有些出入也是可能的。”
这方子本就是天宁帝要他找的，怎么可能出错？
“许是在下才疏学浅，惹尚书大人笑话了。”
丽姬公主则是没话说，这方子她是看不明白，只是看着纸张老旧，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古方。
天宁帝听完，十分满意的看了慕尚书一眼，还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这个部下有本事，一来就辩得璃国使者哑口无言。
慕尚书则是一脸淡泊的看向天宁帝，算是回应。
慕卿九和夜漠尘倒是懒得理他们，自顾着用糕点粒在桌子上下棋，对那药方才没兴趣。
天宁帝手中的方子晃了一圈，终于落到那一众太医面前。
以太医院院正为首的众太医们当即神色一变。
“陛下，这方子……”
慕尚书骄傲的说道：“这方子是于陛下身体有益的方子，臣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这么个方子。”
“尚书大人先不要把话说的太满，老夫看这方子并能治陛下的病症。”
太医院院正冷哼一声，反驳道。
皇上的身体一直是他在照料，平安脉可是日日来请，皇上的身体有毒素侵袭不假，但皇上旁边似乎还有个神医，他所说的话皇上并不完全听从，而且，皇上服的丹药也能使身体十分强健，院正也只能开些相辅之药。
但有一点，院正十分清楚，那就是皇上是绝对没有得花柳之症的。
再者说，此病极具传染性，但后宫里的女子，全是精挑细选来的清白女子，根本不可能有此病。
此时的慕尚书正沉浸在自己未来的荣耀和地位之上，哪里听出太医正所说的言外之意，当即反驳道：“院正的医术平庸，治不好陛下的病症，难道还不能听取别人的意见？”
太医院院正知道慕尚书是新派文官之首，跟他辩解只会吃亏，索性直接对天宁帝解释道：“陛下，老臣身在御医世家，这祖辈世代皆在御医院任职，老臣自识字起读的便是医书，自行医起便从未断错过病症，虽然不敢跟神医医圣他们媲美，但自认为医术还是不赖的，老臣怀疑慕尚书所献之方，实乃治疗花柳病症之方。”
“什么？”
天宁帝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医院院正，要知道这方子他确实还没有让手下高人仔细研究过，只是发现卿神医之女卿雅岚曾经的嫁妆箱子里的宝物不见，那两个箱子在慕尚书府上存放了十几年，东西必然在慕尚书手上。
想不到，慕尚书竟然拿这种方子来糊弄于他。
天宁帝的眼中将信将疑，对着太医院院正说道：“爱卿上前来。”
“是，陛下。”
太医院院正居傲的看了慕尚书一眼，便径直上前，来到天宁帝身边。
太医院院正熟读医书，自然是个有本事的，只看了前面的药材配料方子，便将整个医治花柳症症的古方全部背出，虽然有个别差异，但天宁帝的眼色已经十分难看。
“陛下，”太医院院正能爬到太医院之首，察颜观色方面自是比医术还要厉害，见天宁帝那铁青的脸色，自是把握机会，火上浇把油。
“其实老臣的祖父和父亲皆精通一些古方，只是这种方子实在羞于示人，才没有告诉任何人罢了。”
说着，太医院院正还特意看了慕尚书一眼，“想不到尚书大人医术不错，果然不失为卿神医的女婿。”
正扯了一角糕点准备落子的慕卿九当即一顿，说尚书渣爹就说尚书渣爹，凭什么带上外公？
“还请医正慎言，本妃的娘亲早就亡故，外公也在四年前离京，现在慕府管理后宅的可是继室姜氏。”
见慕卿九和夜漠尘不善的目光，太医院院正连忙改口道：“老臣也曾经仰慕卿神医的医术，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讨教一二，只是忙于宫中之事才没有脱开身，还请王妃勿怪。”
慕卿九警告的冷睨了他一眼，算他机灵，若不是看他还有点子用处，早就废了他。
“陛下，”
慕尚书的脸色是苍白中带着临死般的黑，这古方不是天宁帝自己拿来试探于他的吗？
怎么又变成治疗花柳病的？
“此方……真的是臣花费不少心思才弄来的，臣也不懂医药，会不会跟太医正理解的有些出入？”
“来人！”天宁帝当场脸色阴沉下来，慕尚书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不懂医术难道就不知道先请个郎中看看吗？
大殿之上这么多的皇室宗亲和嫔妃暂且不说，连璃国使者都在，闹这么大个笑话，让他这个一国之君如何下场？
“请芷贵人来大殿。”
“是，陛下。”
大内太监总管连忙让手下小内侍小跑的前去。
大殿内一时间弥漫着阴冷的空气，容楚则十分有风度的看着龙椅上的天宁帝，摆明了要把好戏看完的心思。
事已至此，天宁帝也不遮掩了，既然璃国使者已经看到前面，那后面的事自然是要交代清楚，如若不然，岂不落人口实，真让众人觉得他真得了那什么恶心的花柳病，才特意跳过太医院众太医，而让慕尚书去寻古方。
众嫔妃是各怀心思，有庆幸的有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