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喻夜澜一秒变了的脸色，南离心里一突突。
待他挂了电话，她起身问：“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怎么了？”
喻夜澜看着她，神色微僵，喉咙梗塞片刻，“邹副院长打来的，说，沈流书不行了。”
南离眸光微震，这么快？
顾不得多问，她掀开被子下床，就开始换衣服。
“小离……”喻夜澜唤了她一声，“我，自己去吧。”
看着他僵硬又苍白的神色，南离穿好衣服，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我陪你一起。”
让喻夜澜去了副驾驶，南离在驾驶座落了座，发动起车子，见喻夜澜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她侧过身去，给他系好安全带，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奔去。
……
到了医院，市立医院的副院长和主任医师都在病房外等着。
他们和沈流书有些交情，也算是看着喻夜澜长大的，见到他，无可奈何地说，“癌细胞扩散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心脏的问题也加剧了他体内癌细胞的转变和恶化，药石无医啊。”
喻夜澜站在病房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沈流书板直地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呼吸着，卓月坐在病床边，早已哭红了双眼，此刻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南离看着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衣衫不整的卓月，一时间竟差点没认出她来。
邹院长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深深叹出一口气，踌躇地问喻夜澜，“跟你母亲说了吗？”
喻夜澜摇了下头，“没有。”
“我给她打电话没打通。”邹院长掏出手机，“我再给她打一个。”
“不用了。”喻夜澜声音低沉，“她不会来的。”
邹院长僵愣在原地，“……”
喻夜澜朝南离看了一眼，“我进去，看看他。”
南离点点头，握了握他的手，“你去吧。”
喻夜澜迈步进病房，邹院长的手机就响了，忙接起来，“凤娇，你可算接电话了……”
南离就站在门口，看着喻夜澜一步一步地朝沈流书走去，在他床侧立住，高大的身影透着寂寥，沈流书看见儿子，缓缓抬起头，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卓月起身将他的呼吸罩取下。
喻夜澜无声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腕却一下子被沈流书握住了。
不知怎的，南离看得心一阵揪痛，别过了眼去。
那边，邹院长和喻凤娇不知交谈了什么，邹院长掐着电话回来，将手机递给了南离。
按照南离和喻夜澜的关系，南离应该算是晚辈，可邹院长对待她的态度却是恭敬得很，“grace，凤娇让我把电话给你。”
南离微怔，接过了电话，放到耳边，“喻阿姨……”
喻凤娇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疲惫，“颂啊，你陪陪阿澜吧。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说不难过是假的。沈流书的后事，该办就办，人走茶凉，他身边也没几个能为他送终的。”
“好。”南离应了一声，便听院长问邹副院，“怎么，人不来吗？连最后一眼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