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故地重游,徐今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阵风吹过,树枝晃动,树影婆娑,岩壁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仍然跪在岩壁前的沈千叠又磕了三个头,说道:“前辈,我带了个人来,他叫徐今,不知您记不记得。”
徐今有些无奈的走上前去,对着石壁道:“不知道是大林寺的哪一位高僧在此修行,徐今,前来拜访。”
沈千叠一惊,回头看了看徐今,正要说话,却不料石壁上方几十米的地方,忽然“砰”的飞出一块岩石,紧接着一个消瘦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徐今面前。
林清心一怔,正准备向前冲出,徐今却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动。
“你,叫,徐今?”
眼前的怪人问道,她的语调干涩而生硬,声音却很是尖利,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嚣叫声一般。
徐今微微愣住,他明白这个老人是因为长期不说话造成的口齿不清,而他愣住,实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除了勉强能分清楚是个女人之外,实在是看不出自己和她有什么联系。
因为眼前这个老人穿着一件有些破碎的僧袍,头上虽有些头发,却秃的很厉害,脸上只剩下一层皮,造成了整个头颅便像是一个骷髅,胸前干瘪,肚子却有些大,四肢更是纤细,应该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的。
此时这个老人也盯着徐今,她的眼眶向里凹陷的很厉害,可是有些灰白的眼珠却仿佛定住一般毫无神采。
“是的,我是徐今。”
错愕之后,徐今弯腰对老人行了个礼,说道。
“我”
老人指了指自己,却顿住,又摇了摇头,说话却流畅了起来,道:“我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但你说大林寺,我勉强有一点印象。”
她转身对沈千叠道:“你上次说发现了一点踪迹,就是指的他?”
沈千叠点了点头,却又道:“前辈,最近山前乡被围,我没办法给您送补给”
“嗨!你不给我送补给的时候,我还不是没死?我现在是想死死不了。”
老人说道,随即却“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沈千叠却又道:“前辈,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山前乡吧,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老人转身又看了看岩壁上,却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徐今也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岩壁,忽然说道:“前辈可是住在上方的岩洞里?你在里面修禅?”
“修禅?”
老人抬起头看着徐今,眼里却露出了迷茫之色。
徐今微微一笑,道:“我可否到前辈的住所里一观?”
谁知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请求,老人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跃起,随即在空中又向上拔起,回到了岩壁里,再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徐今笑着望着头上的岩壁,若有所思。
沈千叠却大叫了两声:“前辈?前辈?”
岩壁上一片安静。
这时林清心走到徐今身边,望着岩壁道:“这位前辈使用的轻功,我从来没有见过。”
徐今叹了口气,道:“哪里是什么轻功?那是神力。”
“神力?”
林清心奇怪道。
沈千叠却站起身道:“走吧!”
徐今却笑道:“走什么走?说了要去她住的地方一观嘛!”
沈千叠却道:“有几十米高呢,这岩壁这么高,没办法爬上去,再说惊扰了老人家就不好了。”
徐今却边向一边的山坡走去,一边笑着问道:“沈乡长,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沈千叠却道:“祖上传下来的,每个月都要供奉这位前辈。我运气好,受了她一点指点,这才有现在的这身功夫。”
徐今呵呵一笑,并未揭穿她。
功夫?沈千叠的功夫肯定不是从这个老人这里来的,她从这个老人这里得到的,多半便是那点神力了。
沿着陡峭的山坡爬上了山顶,徐今站住测了测方位,走到一处地方,用脚在地上反复踩了踩,随即确定了一个地方,用脚使劲一蹬,地上的泥土和草叶竟然垮了下去,紧接着,地上出现了一个一米来宽的大洞。
徐今没有管沈千叠那见着鬼一样的神色,率先进了洞。
沈千叠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去了。
林清心看了看周围,却见四周虽然都是参天大树,但这个洞靠近岩壁,又和地面齐平,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便也跟着进了洞。
这条石洞并不是太长,走了几十步,便看到了一处四四方方好像房间一般的空间。
石窟的外面有一个回壁,回壁外有光照进来,林清心看着前面肃然站立的徐今和沈千叠,有些奇怪,再向他们身前看去,却见那个老人正盘着腿坐在一个石台之上。
再向石台旁边看去,林清心猛然捂住了嘴,惊讶的差点叫出了声。
石台之上,老人的身边,竟然端坐着一座白骨骷髅。
此时,却听徐今轻声说道:“你,叫沈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