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阔步走来(1 / 1)

热归纳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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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已然分明,对手早有准备。

太极宫承天门慢慢敞开,身着金色铠甲,悬挂天子剑在腰间的唐太宗李世民昂首阔步走来,身后是一群饶有兴趣围观的大将军们。

刘德裕的外甥,领军元弘善紧张得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瘫倒成一堆泥似的趴在地面上。

战场上,胜负已见分晓,李孝常不甘心地向皇上询问:“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陛下,您能告诉微臣我们到底哪个环节失误了吗?”

李世民笑声宏亮回应:“凭借你们几个废物也敢妄图问鼎天下?半月之前我已知你们的计划。为何如今才动手?”

众人彼此对视,满眼怀疑,心里都在揣测:“妈的,是哪位家伙露出了马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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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孝常等人内部矛盾滋生的时候,皇上李世民开口道:“一群蠢材,我之所以拖延到现在让你们跳进陷阱,就是要一劳永逸。现在程知节将军与尉迟敬德已在利州与滑州截断了你的退路,要么投降,要么自行了结,做出决定吧。”

群情顿时消沉。尤其李孝常,身为义安郡王,在利州总督任上苦心经营多年。原指望若不敌,或有其他变故时可退居至利州老巢,或可苟且偷生。或者哪怕身陷牢狱,还能以利州作威胁让朝廷放人。

李孝常的所有盘算看似合理,殊不知,自己的后路早就被人窥破,只剩下死途可走。

负责宿卫的元弘善伏地恳求:“吾皇,末将领一时昏庸,受刘德裕蒙蔽,求陛下饶我性命,让我战死边疆吧……”

张士贵怒吼:“元弘善,你好 !你是刘德裕的亲外甥,危难关头却如此背离?你在北境如是,恐怕会是第一个变节投降阿史那·咥力之人。”

刘德裕的脸色阴郁极了,简直气到吐血,他最钟爱的外甥向来对他忠心耿耿,想不到竟然关键时刻如此脆弱?若非不是机会未成熟,他早一刀了结元弘善。

面对质疑,李孝常倒是颇为强硬,直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要杀就杀,今日之事既然做了,就没打算怕。”

李世民冷笑回应:“很好,胆识过人。我本低估了你,李孝常。将他们都押送去天牢待审讯。张士贵,立即查抄其家产,一个不留。”

刘德裕眼看士兵围拢过来,羞愤无比,拔出腰间宝剑,放声大笑,一剑刺向自己的喉咙,悲壮而死。那求助无门的元弘善显得尤为悲苦。

李孝常、杜干才等人看着这一切,如同亡命之兔般的悲伤与哀悯交织。

太极殿的小书房中,跪着被捆绑着的长孙安业承受着唐太宗李二那凌厉的目光,李二为失去的发妻心中满是对长孙安业不值得的情感。”当年你驱逐辅机和观音婢出家,独自占有家族财产。照理说,他们今日发达,本当找你 ,可是因为两人胸怀宽厚,顾及手足亲情,才没有与你纠缠,甚至观音婢还亲自说服我帮忙,让你能高位在手受重用。然而你的作为是怎么样的呢?”

长孙安业深深埋首,看似畏惧生死,但他心中满是不甘,暗自反驳道:这就叫重用?让我给你们守大门就是重用?笑话!就算长孙无忌都能成为朝堂大臣,我长孙安业却只配在门前值守?

面对这样的回应,李二并未多言,挥手示意高年宦官带长孙安业下去接受审查,他觉得这次已经做到了宽容,杀掉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是为妻子长孙皇后出一口恶气。

连长孙安业自己也知道难逃一死,毕竟李孝常乃是四房宗亲,都要遭到斩首,他身为外戚更是不在话下。然而那天夜里,皇帝心情复杂地返回政殿,迎接着皇后求情的消息。

于是最终的结果令众人瞠目,李孝常、刘德裕等人都遭受诛杀,唯有长孙安业得以保命,贬为民众流放千里。叛军也因承诺缴械而各有处分。

百姓议论纷纷,皇帝巧妙掌控舆论方向,赞扬皇后勇敢救援兄长的情怀,一时间群臣皆上表颂扬皇后,让她收获了贤后美誉。

平叛之后接着便是新年,长安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增加了茶余饭后的热点。

按照旧习,除夕之夜,宫里举办宴请官署百官的庆典,唐太宗也不落俗套,举办宴会欢庆新年。这一年也自然不例外,萧锐也被皇帝邀请赴会。

听说萧锐也会出席,文武官员大多表现出困惑,似是吃到苍蝇般的恶心表情,他在朝廷上人缘不佳,因此皇上安排他在后宫参加家宴,与皇子以及王室世子一同就座,毕竟萧锐的准驸马身份足以担当此任。

接收到内侍老高的口谕,萧锐一脸不情愿:“你肯定没有弄错吧?要我参加后宫家宴?””奴才是受旨之人,绝无错漏,陛下还说了,你明年正式婚娶后,会成为众多王子的大姐夫,无需拘束。”看着萧锐的反应,老高更佩服他了,不敢戏谑他。

萧锐回道:“所谓的拘束,并不是我顾虑的事。我毕竟是御史台六品的掌权官员,应该出现在太极殿大宴之上,而不是与孩子们同桌喝酒。难道是因为我不擅长饮酒吗?”

提及饮酒……

程知节若在,一定会站起来反驳说:“有谁胆敢质疑萧锐酒量?老程第一个不答应!他那最烈的新酒,我也才刚喝了半斤就不行了,而他就喝上一斤毫无问题,这份海量,喝翻半个兵部也不会有问题啊!”

老侍从高德微笑一下,不敢回应,立刻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了。

萧夫人见到儿子闷闷不乐的模样,轻松地安抚道:“无非就是吃顿饭罢了,那些朝臣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你能不受点欺凌吗?跟皇家皇子一同用餐,那是陛下把你视作家人啊。”

萧夫人来自世代显赫的独孤家族,她还是后周文帝杨坚妻子、北周宣帝的母亲独孤氏,同样也是大唐开创者李渊的母亲的姐姐。独孤家族曾有两位皇后出身,可见其家族地位尊崇。因此即便当今皇后的表嫂,长孙皇夫人,在寻常与萧夫人聚会时都极为敬重礼待。

萧锐看出母亲的担忧,连忙转变语气笑道:“对啊,母亲说得有理,我可没兴趣应付那些假惺惺的官员。不就是一顿饭嘛,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肯定吃得爽极了。”

“哎呀,不好了,御厨做出来的菜肴味淡如水,品种有限,总那么几种,我怕去了会饿,要不就别去了吧?”

萧夫人严厉地看着儿子,质问道:“胡言乱语什么呢?皇家的膳食,难道你觉得不够?不想去刚才为什么不直说?”

一身正装的父亲萧瑀随后走出,严肃教训道:“君命难违,陛下吩咐你这样就是这么干,为什么要在大殿上缺席?你的朝中人缘自己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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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政殿中,皇后以官方规格款待众臣勋戚的夫人和孩子们。他们的孩子则聚会在太子所在的太政殿旁厅里,由太子李承乾作为主人款待。

而李承乾王子年仅九岁,其余的孩子们都不算大,最大是程咬金家的程怀默二十二岁,他已被父亲送去军队锻炼,本不情愿出席,但这年是首次参与这样的活动,目的是带着二弟程怀亮来体验。

在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其实算是萧锐,哪怕没有封号,仅凭宋国公世子的名头,他也足以列席这场盛宴。

但关键是,参与者不仅限于勋贵子弟,还包括皇室血亲。&34;

原本就不想在混乱的年轻人堆里混迹的萧锐,果真遇到让他不悦的场景。刚步入边厅,眼前便上演了一场滑稽的围堵场面,李承乾王子四周人群喧嚣一片,尽是一群谄媚者。

萧锐头痛欲裂,这孩子只有九岁,能听得懂你们这些恭维吗?再看这周围一圈小家伙,年龄最小的十四五岁,最大才十四五,却个个如此巴结奉承?

“大哥哥,你好!快进快进,父王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我都等了很久呢。”见到萧锐进门,活泼的小长乐立即拉着他的手,试图带他靠近人群中。

“让一让,让一让!太子,夫婿来了,夫婿来了……”小长乐高声喊叫着吸引着李承乾的注意。

听到动静,所有人扭头望去,他们虽然把小长乐看做孩童,没有人会冒犯她,只是不太关心此事。心里嘀咕着,谁啊?连皇太子的人都能拉拢?

人群中唯独有一个,见到萧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位曾经在萧锐面前吃过苦头,深受心理阴影困扰的长孙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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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承乾目光微闪,但他很快就故作平静,笑容满面地从座位上下来,走向萧锐。

“是萧御史吗?本王早就想见见你了。”

咦?萧御史?称孤道寡的王?

萧锐看着眼前神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的李承乾,不禁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说:“才九岁啊,别总模仿大人的样子。放松点儿,今晚不过是吃喝玩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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